姜晚一脚踏进千劫楼,脚底像踩在湿滑的蛇皮上,软得发麻。她没停,七步走完,左转绕过屏风,呼吸压得极轻。甜腥味越来越浓,钻进鼻腔像有虫子爬。
她盯着前方那扇刻着“归命”的青铜门,一步步逼近。地面有细微压痕,比周围深半指。她立刻抬脚,足尖点地探了三下,确认不是陷阱才继续。
咔。
骨令插入锁孔,门开了。
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只有墙上三个格子泛着微光。左边和中间空着,右边第三格摆着青铜匣,纹路是锁血阵。她往前走,指尖刚要碰到匣子,耳边响起萧绝的声音:
“用我的血开封。”
她一僵。这不是幻觉,是记忆里的声音。可就在这一瞬,空气震动,两侧浮雕开始渗出灰雾,墙上的脸一张张张开嘴,无声尖叫。
毒雾来了。
她闭气,咬破舌尖。痛感让她清醒。她知道不能碰墙,不能回头,更不能信耳朵听见的。可偏偏在这时,一个低哑的声音从雾中传来:
“姜晚……回头。”
是萧绝。
她手指一抖,脚步差点偏了方向。
“别回头。”她自己低声说,“他说过别回头。”
她继续往前,眼睛盯着光源。可那声音又响了,这次更近:“我撑不住了……你回头看看我。”
她猛地抬头,发现前方雾中有个人影蜷在地上,手里抱着东西,正微微咳嗽。
是真的。
她冲过去,蹲下一看,果然是萧绝。脸色灰败,嘴唇发紫,后腰衣料全被血浸透。他手里死死攥着一只陶罐——正是她平时种毒豌豆用的缺角陶罐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她抓他肩膀问。
他没睁眼,只是把陶罐往她怀里塞。
她愣住。解药不是在青铜匣里吗?她扭头看那匣子,封口严实,根本没动过。再低头看陶罐,底部刻着一个“玄”字,边缘有细缝。
她突然明白了。
“用我的血开封”——不是开匣子,是开这罐子!
她划破指尖,血滴在“玄”字上。红光一闪,罐盖弹开,里面滚出一颗漆黑药丸。
她毫不犹豫吞了下去。
药丸入喉,一股暖流直冲四肢百骸,蚀骨香带来的寒意瞬间消散。她神志清明,连雾中的幻象都淡了下去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声惨叫。
凄厉,扭曲,带着临死前的不甘。
是无悲宗主的声音。
她浑身一紧,但很快发现那声音像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,回荡几秒就没了。再看四周,毒雾正在缓缓变淡,仿佛刚才那一声喊完,某种残留的东西终于散了。
她松了口气,低头看萧绝。他还昏着,呼吸微弱,手却仍抓着陶罐不放。她想抽出来,结果“咔”一声,陶罐裂了条缝,碎片掉在地上。
她捡起碎片,发现内壁刻着一行小字:“血养则活,断契即伤。”
她盯着这句,心口一沉。
原来他早就知道撕契会反噬。可他还是撕了。
她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,想扶他起来。可他太重,刚挪动一步,他就闷哼一声,后腰的血又涌了出来。
“你真是个麻烦。”她低声骂,“谁让你跑来的?”
她撕下衣角重新包扎,手指碰到他刺青的位置。裂痕像蛛网,还在缓慢扩散。她不敢用力,只能轻轻按住。
“你说你要活着还债。”她一边绑布条一边说,“结果现在倒下了,债找谁要去?”
她话音刚落,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。
不是巡夜侍卫那种整齐步伐,而是杂乱的、急促的。
有人来了。
她立刻把萧绝拖到墙角,自己挡在他前面,手摸向袖中仅剩的两颗毒豌豆。
门还没关,毒雾未散,来人若进来,第一眼就能看见他们。
她屏住呼吸,听着声音越来越近。
然后,一道黑影停在门口。
没有进来。
那人站在门外,静静看着里面的景象。
姜晚握紧毒豌豆,准备随时抛出。
下一秒,那人开口了。
声音沙哑,却熟悉得让她心跳一滞。
“你们……在里面?”
是萧绝的声音。
但她面前的萧绝还昏着,嘴角渗着血。
门口站着的,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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