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五章 糖画里的光
灶台上的糖浆还在咕嘟冒泡,阿豆忽然一拍大腿:“差点忘了,今天该记签到了。”他转身从抽屉里翻出那本厚厚的签到簿,笔尖在纸上顿了顿,笑着看向孩子,“今天的签到主题,就叫‘糖画里的光’怎么样?”
孩子正举着刚做好的糖兔子得意,闻言立刻凑过去:“我要写!我要写!”抢过笔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发光的糖兔子,旁边添了一行小字:“今天的糖霜里有阳光的味道。”
苏清圆凑过来看,提笔在旁边画了朵槐花,花瓣上沾着亮晶晶的糖粒:“这光啊,是从灶膛里跳出来的,也是从咱们手里慢慢熬出来的。”
妇人端着盘子进来,见签到簿摊在桌上,也拿起笔,想了想,写下:“甜从苦里来,光自心里生。”她小时候学做糖画,被烫过无数次,此刻看着孩子眼里的兴奋,忽然觉得那些疼都成了值得的印记。
阿豆看着本子上渐渐填满的字迹和图画,忽然指着窗外:“你们看,太阳升起来了!”阳光穿过薄雾,正好落在签到簿的纸页上,把那些字和画都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孩子突然跳起来:“我知道了!糖画里的光,就是太阳的光、灶火的光,还有我们眼里的光!”他抓起笔,在空白处画了个大大的笑脸,周围画满了小星星,“这样签到就完整啦!”
苏清圆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:“说得好。这光啊,看得见摸得着,还能藏在糖画里,藏在咱们的签到簿里,等以后翻开,就知道今天有多甜了。”
阿豆合上签到簿,往灶里添了块柴:“走了走了,趁这好太阳,去摘点新鲜槐花,今天的糖画得加料!”
孩子举着糖兔子,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,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像给每个人都镶了道金边。签到簿被小心地放进抽屉,纸页间仿佛还留着糖浆的甜香——那是属于他们的,独一无二的光。
孩子举着糖兔子跑出门时,槐花正落得热闹,粉白的花瓣粘在他发间,像缀了串小铃铛。阿豆摘槐花的手顿了顿,忽然指着东边的田埂:“看,老李家的油菜花开了!”
大片的油菜花田像铺了层金毯子,风一吹就翻起浪来。孩子踩着田埂跑进去,糖兔子上的糖霜沾了黄色花粉,倒像是给兔子披了件花衣裳。苏清圆跟在后面拍照,镜头里孩子的笑脸和花海叠在一起,连阳光都变得黏糊糊的,带着蜜味。
“快来看!”妇人在花丛深处招手,手里捏着片心形的油菜花瓣,“这花瓣上有露珠,映着光像糖粒!”她把花瓣凑到签到簿上,露珠顺着纸页滚下来,在“糖画里的光”几个字旁边晕出个小小的水圈,倒像给这行字镶了圈银边。
阿豆蹲在田埂上剥槐花,忽然哼起了小调,是年轻时学的歌谣,调子飘在花海里,惊起几只白蝴蝶。孩子跟着哼,跑调跑到天边,却让苏清圆笑出了眼泪:“这跑调的歌,比糖画还甜呢。”
日头爬到头顶时,他们坐在花丛里分槐花饼。孩子的糖兔子已经化了小半,指尖沾着黏糊糊的糖,却舍不得舔,只顾着把饼上的芝麻抠下来,一颗一颗喂给落在肩头的蝴蝶。
“该记下来。”苏清圆翻开签到簿,笔尖悬在纸上,“就写‘油菜花田里,糖兔子沾了花粉,歌声跑了调,蝴蝶偷尝了槐花饼的芝麻’。”
孩子抢过笔,在旁边画了只叼着芝麻的蝴蝶,翅膀上涂满油菜花的黄色,触角却画成了糖兔子的模样——原来光不止在糖画里,还在花瓣的露珠上,在跑调的歌声里,在蝴蝶偷尝的那点甜里,藏在每个热热闹闹的瞬间里,像油菜花一样,漫山遍野地开。
日头往西斜时,油菜花田的影子被拉得老长。孩子举着快化完的糖兔子,趴在田埂上数蚂蚁,看它们扛着沾了糖霜的芝麻往洞里钻。阿豆把剥好的槐花装进竹篮,花瓣簌簌落在篮底,像堆了半篮月光。
“该回家了。”苏清圆拍掉身上的花粉,手里的签到簿被风吹得哗哗响,停在孩子画蝴蝶的那页。妇人凑过来看,忽然指着蝴蝶翅膀上的黄色:“这颜色像极了我家那口子种的向日葵,等秋天结了籽,咱们来榨葵花籽油,烙槐花饼肯定香。”
孩子猛地抬头,糖兔子的耳朵终于彻底化掉,滴在田埂上,引得几只蚂蚁疯了似的围过来。“我要画向日葵!”他拽着苏清圆的衣角晃,“还要画蚂蚁搬糖吃!”
阿豆扛着竹篮走在前面,闻言回头笑:“行啊,等秋收时来,让你刘叔给你摘最大的向日葵,花盘比你脸还大。”
走在最后的妇人忽然弯腰,捡起片被风吹落的签到纸页,上面还沾着片油菜花花瓣。她轻轻吹掉花瓣上的土,笑着往纸页上哈了口气,花瓣的纹路竟更清晰了,像印在纸上的小太阳。“你看,”她把纸页递给孩子,“这花啊,把自己印在咱们的故事里了。”
孩子把纸页夹回签到簿,又小心翼翼地把化得只剩根竹签的糖兔子插在田埂上。“给蚂蚁当路标。”他拍着小手说,阳光落在他沾着花粉的脸上,比糖霜还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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