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屋的油灯下,林海铺开沈家门海域图,指尖重重落在标注“虞记盐仓”的位置,眼神锐利如暗礁上的鹰。
“虞沧浪想嫁祸我们,那我们就将计就计,让他自食恶果。”他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张叔,你带一队最精干的帮众,把所有混毒的盐全部收集,用密封陶罐装好,半点不能泄露。”
张叔点头应下,眼里闪过一丝狠劲:“放心,少东家,保证连一粒毒盐都不会落在外人手里。”
沈岫云站在一旁,已经将混毒的盐堆做了标记,她补充道:“毒物遇潮会散发出微弱腥气,我用干石灰铺在陶罐底层,既能防潮,又能掩盖气味,运输时不会被察觉。”
收集毒盐的过程格外谨慎。
帮众们戴着厚布手套,拿着特制的木铲,顺着沈岫云标记的区域,一点点将混毒的盐铲进陶罐。
盐田上的晨露还没干透,沾在手套上,凉丝丝的,每个人都屏住呼吸,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,生怕毒物粉末飞扬,误吸入肺。
沈岫云来回巡查,时不时弯腰拨开盐堆,确认没有遗漏,她的额角渗着细汗,既要防着毒盐泄露,又要避开渔户们的视线,毕竟这种阴私计谋,不宜让太多人知晓。
整整一个上午,所有混毒的盐都被妥善收进二十个陶罐,陶罐口用蜡封死,外面裹着三层粗布,看起来和普通装盐的容器别无二致。
午后,林海亲自挑选了五艘最快的快船,船身涂成深黑色,船桨用布条缠裹,减少划水时的声响。
“出发。”林海一声令下,快船趁着正午海面雾气未散,悄无声息地驶离东极岛,朝着沈家门的方向进发。
暗礁道里的浪头依旧湍急,快船像五条黑色的鱼,灵活地穿梭在礁石之间,帮众们轮流划桨,手臂青筋暴起,却没人敢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。
林海站在领头的快船上,手里握着《更路簿》,目光紧盯着海面,根据星位和礁石轮廓调整航向,避开每一处可能暴露行踪的浅滩。
沈家门的码头渐渐出现在视野里,外籍势力的巡逻艇在远处游弋,像一群警惕的狼,虞沧浪的盐仓就坐落在码头西侧,背靠一座小山,周围有黑衣守卫来回踱步。
快船在离码头三里外的芦苇荡里停下,林海让帮众们潜伏在芦苇丛中,等待夜色降临。
夕阳西下,暮色像一块黑布,渐渐笼罩了沈家门。
码头上的外籍巡逻艇渐渐靠岸,守卫们也变得松懈起来,有的靠在墙角抽烟,有的蹲在地上闲聊,只有盐仓门口的两个守卫还保持着警惕。
“行动。”林海低喝一声,帮众们扛起陶罐,借着芦苇的掩护,悄无声息地靠近盐仓。
张叔带着两个身手矫健的帮众,绕到盐仓后侧,用特制的铁钎撬开了一扇松动的木板门,门轴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,被夜色和远处的浪声掩盖。
众人鱼贯而入,盐仓里弥漫着粗盐的咸腥味,堆着如山的盐袋,都是虞沧浪从各地搜刮来的粗盐,准备高价卖给渔户和外籍势力。
林海示意帮众们将陶罐打开,把混毒的盐均匀地撒在盐堆表层和边缘,尤其是靠近盐仓门口和外籍势力常取盐的区域,确保大火被扑灭后,外籍势力能第一时间发现。
撒完毒盐,众人又将陶罐收好,原路退出盐仓,木板门被恢复原状,看不出任何撬动的痕迹。
接下来就是放火的环节。
林海选了盐仓西侧的一个杂物间,里面堆着干草和破旧的麻袋,都是易燃物。
他让帮众们在干草上浇了少量鱼油,鱼油是从渔户那里换来的,燃烧时烟雾大,却不会引发大火,正好能引外籍势力来救,又不会烧毁太多盐,毕竟他们的目的是让外籍势力发现毒盐,而不是毁掉盐仓。
“划火柴。”林海低声吩咐。
一根火柴被擦亮,微弱的火苗在夜色中跳动了一下,迅速点燃了干草。
火苗渐渐升起,烟雾顺着杂物间的窗户飘了出去,越来越浓,像一条黑色的巨龙,在夜空中盘旋。
“撤!”林海一声令下,众人立刻撤回芦苇荡,登上快船,远远观望。
没过多久,盐仓的烟雾就被外籍哨兵发现了。
“着火了!盐仓着火了!”哨兵的大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,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起。
外籍势力的营房里立刻乱作一团,士兵们提着水桶、拿着灭火器,跌跌撞撞地冲向盐仓,虞沧浪的黑衣手下也赶了过来,加入救火的行列。
火光映红了半边天,外籍势力和黑衣手下们手忙脚乱地扑火,水桶里的水泼在火苗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烟雾越来越浓,呛得人直咳嗽。
林海坐在快船上,透过烟雾,清晰地看到外籍小队长松本也来了,他站在盐仓门口,气急败坏地呵斥着手下,手里的军刀挥舞着,显得格外暴躁。
大火被扑灭时,天已经蒙蒙亮。
盐仓的杂物间被烧毁了大半,旁边的盐堆也被水浇湿了一片,结成了硬块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