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故事讲完了,院子里一时鸦雀无声,只剩下远处几声懒洋洋的鸡鸣。兄弟四个面面相觑,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,疑惑,叹息,遗憾等等都浮现在他们的脸上。
沉默像个巨大的,越胀越大,眼看就要把所有人都噎住的时候,黑哥——我们里头最像黑社会实则内心住着个好奇宝宝的壮汉——率先捅破了这层宁静。他搓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用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凝重口气开口:“那啥,我嗦(说)句公道话哈,”他顿了顿,环视一周,确保吸引了所有注意力,“我咋个觉(感觉)得,这事儿啷个(怎么)看都透着一股子邪性,不像小表叔你嗦的那么简单嘞!哥几个,我嗦如果哈,如果条件允许的话,咱是不是得发扬一下革命先烈探雷的精神,过去实地考察一哈(一下)?”他说完,还用那双铜铃大眼特别诚恳地瞅着涛子,仿佛涛子就是那决定是否发起冲锋的总指挥。
“附议!强烈附议!”小振臻——永远捧场王、气氛组组长、专属大家的应声虫——立马高举双手,蹦跶起来,那劲头活像听到了放学铃声,“黑哥嗦得对!必须去!不去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咱们这颗熊熊燃烧的好奇心!”
“俺也一样!”冈子——平日里能躺着绝不坐着,能省力气绝不多用一个表情的“懒散大师”——这回居然也秒速响应,言简意赅,但态度鲜明,仿佛表慢了一秒就得被抓去挑水砍柴似的。
涛子看着眼前这仨活宝,嘴角勾起一抹看透一切的、带着点“慈祥”意味的微笑,他慢悠悠地端起桌上那杯早就没了颜色、凉透了的茶水,呷了一口,又嫌弃地放下。“你几个崽儿,屁股一撅我就晓得要拉啥子屎。”他笑吟吟地,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,“心里那点小九九,我还不清楚?无非就是嫌日子太平淡,想去找点刺激嘛。但是嘞——”他话锋一转,指了指瘫在轮椅里、造型别致的我,“重点看哈(看一下)咱小表叔这副尊容,标准的战损限定版,移动都靠轮椅,生活勉强自理。勒个(这个)情况,怕是经不起你几个土匪的折腾哦!万一散架了,师父怪罪下来,你们那个负责去迎接我师父得雷霆万钧?”
“唉,也是哈……”小振臻立马戏精上身,凑到我面前,看着我还罩着网兜的脑袋和固定带下的肋骨,夸张地叹了口气,小眼神里充满了同情(至少演技在线),“小表叔勒个造型,确实不宜颠簸,堪比贵重易碎品,得轻拿轻放。”
我心里惦记着另一桩大事,赶紧趁机插话,语气里带着点小忐忑:“对了,涛子,我光荣负伤勒个事,大表哥他没跟我爸妈泄密吧?”我可不想下一秒就接到我妈那堪比那滔滔江水,连绵不绝,该不带重样的关心(批评)电话。
涛子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笑模样:“放心嘛,据我分析,大概率没有。不然你的手机早就该被打得冒烟起火了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得像块砖头。”
“福生无量个天尊,谢天谢地!”我长舒一口气,“那就这样定嘛。我再苟几天,等伤势稳定点,不那么像破碎的瓷娃娃了,我们就直接杀回渝市老家去。我家就先不回了,目标太大容易暴露。等你们几个在老家把‘事儿’办完了,再把我这‘伤员’打包送回我单位宿舍。我在那边医院养伤,山高皇帝远,还能图个清静,免得我爸妈看着心焦,我也跟着遭罪。”
“嗯,这个方案听起来比较靠谱。”涛子闻言点了点头,看向另外三人,“你们几个,有意见没?有意见也憋着哈。”
“要得(好的)!楞个(这样)安排巴适(舒服)!”黑哥第一个跳出来支持,但随即想起什么,脸色一苦,“不过……二师伯那儿……咱要是敢不告而别,怕是下次见面怕是要遭被吊起来当沙包打哦!得提前打个电话报备一哈,委婉地表达一下我们对江湖的向往以及对师门纪律的深刻理解?”
“放心哈!”小振臻一拍胸脯,把这事儿大包大揽下来,“二师伯那儿,包在我身上!要是我这点面子不够用,不是还有小表叔嘛!他可是师伯的重点关爱对象,他开口,绝对好使!”说完还冲我挤眉弄眼。
我差点被口水呛到,指着自己的鼻子:“我?你们几个就这么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?也太看得起我了吧?”我现在这状态,说话都嫌肋巴骨疼,还能有这威力?
几人互相看了一眼,然后极其默契地同时爆发出哄堂大笑,笑声震得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都仿佛抖了三抖。
笑完之后,涛子目光再次落到那杯索然无味的茶水上,咂摸了一下嘴,脸上露出一种“嘴里快淡出个鸟来”的表情。他回过头,用一种看似商量实则开始下套的语气说道:“那啥,哥几个,商量个事儿呗?你看哈,我们几个连续吃了好几天的素了,肠胃都快忘记肉是啥味儿了。尤其是考虑到咱小表叔,重伤员,急需补充优质蛋白和各种营养,光靠青菜叶子估计长得慢。所以……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