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仁叹了口气,他没想到周明远的骨头那么硬。
走出大牢,李景隆十分不解道:“兄弟,咱们不接着审了?”
冯仁满面愁容,“咱玩砸了。”
“砸了了吗?”
“砸了。”
“可我为什么总觉得刚刚开始啊?”
卧槽!你张麻子啊……冯仁( ̄_ ̄|||):“你有好办法?”
李景隆嘿嘿笑道:“这不是有兄弟你吗?”
冯仁一脸无语,“我他娘的又不是神仙。”
“真…真没辙了?那老东西油盐不进,骨头是够硬……可咱不是还有那堆军械,还有那本鬼画符似的账本吗?总得……总得再试试吧?”
李景隆心有不甘,毕竟他还指望靠着这个案子翻身。
冯仁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里透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。
“没办法,账本是死的,上面全是代号,没人翻译就是废纸一堆。
军械是铁证,但它们自己不会说话,证明不了是谁让它们从军器监流出来,又是谁指使赵奎、周明远藏匿转运的。
现在唯一能撬开所有秘密的活口,就是周明远。
他咬死了‘一人做事一人当’,总不能在死后再死一次吧?”
李景隆被噎得说不出话,脸憋得通红。
接着又问:“那…那赵奎呢?”
冯仁扯了扯嘴角,“你之前也说了,人都辞职半个年了,现在就算把整个大唐翻过来都不一定能找到他。”
他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,力道不轻,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沉重。
“老李,现实点。
这案子,在周明远这里,就只能到此为止了。
他既然铁了心要把所有罪名扛下来,那就成全他。
军械案、清泉寺案,所有证据链条都指向他,足够定他一个抄家灭族的大罪。
至于他背后……线索断了,咱们查无可查。再硬往下查,我怕到时候结果没有反而引来一堆麻烦。”
李景隆张了张嘴,最终颓然地垂下了头。
冯仁的话像一盆冷水,把他立功翻身的火热念头浇了个透心凉。
他明白冯仁说的是对的,周明远这块骨头啃不动,赵奎这条线也断了,继续深究下去,非但查不出什么,反而可能引火烧身。
“那…那接下来怎么办?”李景隆的声音有些发闷。
“咋办?”冯仁深吸了一口外面带着凉意的空气,似乎想把牢里的晦气吐掉。
“结案。把现有的证据——清泉寺的罪证、周明远的贪腐、那批军械的查获、锦绣庄老板等人的口供——全部整理清楚,形成卷宗。
周明远,按律,斩立决。清泉寺封查,涉案人员关押。
至于那本鬼画符账本……就当没破译出来,作为周明远私藏军械、意图不明的佐证一并呈上去。
陛下要的是清泉寺侵占田产、欺压百姓的案子有个交代,咱们把这块办得漂漂亮亮,案子……点到即止吧。”
“唉……听兄弟你的。我这就去整理卷宗。”
数日后,京兆府衙署。
李景隆顶着两个黑眼圈,将一份装订整齐、厚厚一叠的卷宗恭敬地放在冯仁面前。
“兄弟,这些都是咱昨夜整理的卷宗。”
冯仁(#°Д°):卧槽?!你小子那么拼?
拿起卷宗,快速地翻阅着关键部分。李景隆这次确实下了死力气,条理清晰,证据链完整,尤其是清泉寺和周明远勾结的部分,写得滴水不漏。
关于军械,则着重描述了查获的现场、数量、制式,以及周明远作为京兆少尹的失职(或故意)包庇,对于来源和更深层次的指向,则巧妙地模糊处理,引向“周明远个人图谋不轨或另有隐秘”,但未作定论。
冯仁合上卷宗,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肯定。
“明日三司会审,就以此结案陈奏吧。”
翌日,京兆府大堂,三司会审。
王圭、冯仁入座,但大理寺卿的位置却空着。
冯仁看向王圭问道:“王大人,说好的三司会审,大理寺卿呢?”
王圭捋了捋颌下短须,“兴许是大理寺那边有紧急公务绊住了,来得晚些也是常事……这案子证据确凿,要不……咱先开始?”
你当这是吃席呢?哪有审一半就进来的……冯仁一脸无语,“等吧……”
约莫半刻钟。
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带着刺耳的嘶鸣,猛地刹停在京兆府衙门口。
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踏入门槛。
冯仁定睛一看,这不就是大理寺少卿沈渊嘛,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大理寺卿。
“王相,冯侯爷,李大人,沈某公务缠身,来迟片刻,见谅。”
沈渊声音清朗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,“既然人犯已到,证据已备,便开始吧。莫让这罪大恶极之人,再多喘一口气。”
卧槽?你说这句话能要点脸吗?要不是等你小子,老子早判了,将卷宗交给李二了……冯仁无语嘴角微抽,“行了赶紧上来吧,等你半天了。”
王圭微微皱眉,似乎对沈渊的锋芒有些不适,但还是清了清嗓子:“咳咳,既然大理寺卿已至,会审开始。冯侯爷你为主审官,便将案情及证据,向三司陈明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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