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一拍舆图上龙泉峪的位置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响,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不如就在这里,利用我们熟悉的地形和已有的工事,迎头痛击!所以,这一仗,避无可避,必须打!而且,要想尽一切办法,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条件,争取打好!打出我御营的威风,打出大明的血性!”
这一刻,朱慈烺身上散发出的决断与气魄,感染了帐内的每一个人。曹变蛟眼中闪过一丝激赏,孙应元挺直了腰杆,陈子龙也握紧了手中的文书。
“曹将军!”朱慈烺开始进行具体的战前部署,思路清晰,指令明确。
“末将在!”
“你总揽全局,负责龙泉峪主阵地一切防御作战的指挥调度。我们对龙泉峪的地形了如指掌,前期构建的简易工事要立刻加固。要充分利用山谷狭窄、两侧山坡陡峭的特点,布置纵深防御。以火器为核心,层层设防,梯次配置,务必将敌军拖入我们最擅长的火力消耗战!记住,你的任务不是一口吃掉他们,而是顶住他们,消耗他们,磨掉他们的锐气!”
“末将明白!定让建奴每前进一步,都付出血的代价!”曹变蛟抱拳领命,语气铿锵。
“孙将军!”
“末将在!”骑兵营统领孙应元踏前一步。
“你的骑兵营,任务最重,也最危险!”朱慈烺目光凝重地看着他,“我给你的命令是:游击袭扰,避实击虚!绝不可与敌军主力硬碰硬对冲。要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,像影子一样缀在外围,寻找战机。攻击他们的侧翼,骚扰他们的后勤小队,猎杀他们落单的斥候,甚至夜间惊营!目的只有一个:延缓其主力进军速度,疲惫其兵马,扰乱其军心!记住十六字诀:敌进我退,敌驻我扰,敌疲我打,敌退我追。一击即走,绝不恋战!保存实力,就是最大的胜利!”
“殿下放心!末将晓得轻重,定让鄂罗塞臣这老贼寝食难安!”孙应元眼中闪过狼一般的狠厉。
“陈先生!”
“臣在!”陈子龙连忙躬身。
“立刻以我的名义,起草文书!”朱慈烺语速加快,“第一,行文周边仍在抵抗或可能策应的明军各部,特别是蓟州、三河、平谷等地守将,告知他们镶白旗精锐南下之动向与我军即将迎战之决心!请他们看在同袍之谊、国事为重的份上,务必伺机策应。哪怕只是在侧翼虚张声势,佯动牵制,也能有效分散敌军注意力,减轻我军正面压力!言辞要恳切,但要点明利害!”
“第二,立刻撰写捷报(宝坻之战)与紧急军情奏章,将我军歼敌偏师,以及即将与镶白旗主力在龙泉峪决战之情况,以八百里加急,火速禀报父皇与兵部!要写明我军之决心,亦要陈述敌势之浩大,恳请朝廷速发援兵,至少,要在舆论上给予支持!”
“臣遵命!即刻去办!”陈子龙领命,立刻走到一旁的书案前,铺开纸张,研墨挥毫。
部署完这些,朱慈烺略一沉吟,又看向曹变蛟,补充了一个更为大胆,却也充满不确定性的想法:“曹将军,我们或许并非完全孤军奋战。可以尝试派出得力之人,携带我的亲笔信,设法联络附近可能存在的其他明军。例如,宣大总督梁廷栋麾下,应有一部分客军(如山西、大同兵)在附近活动,他们虽未必听我东宫调遣,但若晓以唇亡齿寒之大义,陈述若御营覆灭,下一步建奴兵锋必将直指他们之利害,或可请其在我军与敌胶着之时,侧击建奴后方,哪怕只是做出攻击姿态,也能极大牵制敌军!”
“还有,密云方向虽被阿济格主力牵制,战况激烈,但总应有被打散或固守某些据点的零散部队。可设法派人渗透联络,哪怕他们无法直接参战,能提供一些关于阿济格主力的动向情报,或是引导一些溃兵向我们靠拢,也是好的!”
朱慈烺的这一系列部署,既有固守坚阵、以逸待劳的稳健,又有主动出击、外围袭扰的灵活,更包含了远交近攻、调动一切可能力量的战略眼光。这已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军事对抗,更是一场关乎御营存亡、大明士气、乃至未来朝局走向的政治和战略博弈。每一个决策,都如同在刀尖上舞蹈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。龙泉峪大营如同一个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,开始高速运转起来。加固工事的号子声,骑兵营集结的马蹄声,信使奔驰的鞭响,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越来越浓的战争气息,共同构成了大战前夜最凝重,也最激昂的乐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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