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玄澈喉结动了动,没再反驳。
只不过,他脑海中浮现出养父忠厚的面容,想起小时候养父把他扛在肩头摘果子,夜里坐在灯下教他识字,那些温暖的画面让他心头泛酸,却又只能用力将其挥散。
这些年,娘亲在他耳边说的全是生父的冤屈与仇人的狠毒,可他对生父萧北承,只有三岁以前一个模糊的影子。
母亲口中“恩爱缱绻、父爱深沉”的过往,他从未亲身感受过。
反倒是养父萧让,虽身份卑微,却给了他全部的温柔与疼爱,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呵护。
可惜养父走得太早,他连好好尽孝的机会都没有,这成了他心底难以弥补的遗憾。
养父刚走后不久,他的表姨母,西川公主慕容芷便与天启和亲,成了赫连枫的皇后。
母亲柳娉婷向慕容芷哭诉,自幼表姐妹感情深厚,不舍分离,又说柳父离世后,她们孤儿寡母在西川难有依靠。
慕容芷心软,便奏请西川皇帝慕容珣,将他们母子从西川一起带到了天启。
这些年,母亲把生父留下的萧家武学典籍交给了他,逼着他日日苦练,还劝他投身军营、上战场建功立业。
“只有在天启站稳脚跟,手握权势,才能有能力扳倒谢晏那些仇人,为你爹爹报仇。”
曾经母亲的话,他一直记在心里,也一一照做。
从边疆小兵到如今的将领,他流过的血、受过的伤,都是为了离“报仇”这个目标更近一步。
萧玄澈从回忆中抽离,抬眼看向母亲,眸中多了几分坚定:
“母亲,您一手将我带大,您毕生的心愿,便是为爹爹报仇雪恨。无论多难,儿子都会做到,绝不会让您失望。”
柳娉婷这才满意:
“澈儿,接下来,你该要怎么做?”
“母亲,这些年谢晏一家虽未在天启常住,却也并非毫无踪迹。再过一个月便是皇帝赫连枫四十岁生辰,这般重要的场合,谢晏一家必会有人前来参宴,到时便是我们的机会,儿子定会想办法接近他们,为爹爹报仇。”
萧玄澈顿了顿,又说起朝堂布局:
“这些年儿子在朝堂之上,暗中拉拢了不少对赫连枫不满的官员,从禁军统领到地方州牧,都有儿子的人。另外,还在利用六王爷赫连霁。他本就对皇位虎视眈眈,儿子便假意辅佐,承诺助他上位。他身后那些支持他的世家臣子,如今也成了儿子的助力,待时机成熟,先借他们的手将赫连枫拉下皇位,再趁机夺权,彻底灭了赫连家的江山,完成爹爹当年未竟的夙愿。”
柳娉婷听得连连点头,眸中满是赞许:
“澈儿,你做得很好,比娘亲预想的还要周全。看来,你真的长大了,有能力扛起这份责任了。”
两人又低声说了些细节,无非是叮嘱萧玄澈行事谨慎,莫要暴露行踪。
萧玄澈一一应下,随后起身行礼:
“娘亲,时辰不早了,儿先回去了,有消息再来看您。”
柳娉婷摆了摆手,萧玄澈转身退出。
祠堂内重归寂静。
柳娉婷缓缓起身,走到无字牌位前,纤指轻轻拂过灵牌上的木纹,声音温柔得近乎呢喃:
“北承,你当年那般痴迷苏纤柔,总在我面前说她为你在祠堂守了八载。可你看看,我为你在这冷清祠堂里守了十几载,日日与香火为伴,年年盼着为你报仇,我是不是比她更爱你?”
她忽然笑了,笑意却带着几分冷意:
“北承,我虽嫁给了萧让,可那不过是权宜之计——只为让玄澈能光明正大地冠上萧姓,不被人察觉他是你的儿子。我和萧让之间,从来都只是一笔各取所需的交易,他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心存妄念?我虽嫁他,却始终为你守身如玉,他竟还想对我动手动脚,真是自不量力,死有余辜。”
说到这里,柳娉婷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委屈,眼眶微微发红:
“当年,你为了苏纤柔,为了天启的江山,抛下我和澈儿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们母子,甚至连你在天启的私生女赫连姝,都远比我们重要——只因,她是你心爱女人的姐姐所生。”
“可是,北承,我比她们所有人都更爱你,这个世间,也只有我还记着你、念着你,还在努力 的为你——报仇雪恨。”
她俯身,额头轻轻抵着无字牌位,声音带着哽咽:
“北承,若是你还活着,看到我为你做的这一切,你会为我感动吗?你会不会也像当年爱苏纤柔那样,多爱我一点点?”
祠堂里的烛火摇曳,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映在冰冷的墙壁上,满是孤寂与执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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