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007。”
墨无痕的指尖还悬在半空,那串数字像烙铁烫进空气。他没再往下说,但所有人都听懂了——不是巧合,是身份。
我盯着他袖口残留的暗红痕迹,忽然觉得眼罩有点发烫。
“你刚才说……那是你的DNA签名?”我问。
他点头,声音压得极低:“和我在实验室被抽血时留下的样本一致。编号008,代号‘守夜人’。他们让我监控主意识体运行状态……也就是你。”
岑烈猛地抬头:“等等,你是说陆沉不是穿来的?是——”
“是上传的。”裴昭接了句,剑尖轻轻点了下地面,“意识数字化,接入异界服务器。老掉牙的科研项目。”
没人笑。这种话从前听着像科幻段子,现在却像是揭开了地板下的地窖门。
我摸了摸太刀,刀刃安静得很,一点不抖。倒是眼罩内侧,传来一阵细微震动,像是系统在憋大招。
“行吧。”我说,“那咱们干脆把老底翻出来看看。”
墨无痕一愣:“你不怕?”
“怕啥?”我耸肩,“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当实验品。当年公司让我加班写外挂,连合同都没签。这回好歹给配了个金手指,还是自动满级的那种。”
岑烈差点笑出声,硬生生憋回去,肩膀直颤。
墨无痕却没动,鬼手缩在袖中,指尖微微发白。
“要唤醒完整记录,得用血契触发。”他说,“只有我和你同源,能打开封锁层。”
“那就干。”我直接撸起袖子,“反正我也想看看,当年那个熬夜敲代码的傻子,到底干了多大的事。”
他看了我一眼,忽然笑了下,那笑容冷得像数据流里的冰渣。
下一秒,他反手一划,鬼手炸开!
黑色触须瞬间崩解,化作漫天血雾喷向四周。那些雾气撞上飘荡的数据残片,竟开始拼接成画面——斑驳墙面、老旧显示器、桌上堆满泡面桶的木桌。
全息影像,缓缓成型。
2018年,深夜。
镜头推进,照出一个趴在键盘上的男人:黑眼圈浓得像烟熏妆,卫衣领口歪斜,左手还捏着半块冷汉堡。右手在键盘上飞敲,嘴里哼着走调的《野狼disco》。
是我。
年轻的我。
画面里,我打了个哈欠,顺手往旁边一坨灰泥上按了指印,嘟囔一句:“搞定收工,if(user.lazy) auto_level_up; 就叫它咸鱼系统吧。”
然后按下回车。
代码瀑布般滚落,最后一行闪烁着金色注释:
> 实验体007·激活
> 守护协议:绑定社畜之魂
影像停在这帧,循环播放。
岑烈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。裴昭低头看着自己的剑,仿佛头一回认识它。墨无痕跪在地上,喘得厉害,鬼手正在缓慢重组,皮肤下隐隐透出血色纹路。
“原来……我一直守的,就是这个?”他喃喃。
“不止你。”一个声音响起。
赫尔德的全息影像从数据流中浮现,穿着贴满便利贴的长裙,头发乱得像刚被静电炸过。
她没看别人,只盯着屏幕里的我。
“你们以为他是穿越者?英雄转世?天命之子?”她嗤笑一声,“他就是个被项目逼疯的程序员,随手写了段烂代码,结果——”
她抬手指向那行if语句。
“——这玩意儿成了世界底层逻辑。所有平行线崩溃时,唯一能稳住的锚点,就是他的‘懒得争’心态。越摆烂,系统越强。这不是bug,是救世程序。”
裴昭忽然开口:“所以……我们都是他代码的衍生物?”
“不。”赫尔德摇头,“你们是独立个体。但你们的存在,依赖于他那段代码维持的世界稳定。没有他的咸鱼本能,你们早就被数据风暴撕碎了。”
岑烈脸色变了:“那老子天天喊打喊杀,岂不是在拖后腿?”
“恰恰相反。”赫尔德难得语气柔和,“你需要愤怒来平衡他的懒散。裴昭的强迫症让代码整齐,墨无痕的阴暗面封堵漏洞。你们不是陪衬,是共生体。”
她顿了顿,看向墨无痕。
“008号,‘守夜人’。你的任务本是监控并随时终止007的意识活动。可你在第三次异常波动时,篡改了终止指令,把它换成了‘持续供能’。”
墨无痕抬起头,眼神复杂:“因为……他那天发烧39度,还在改bug。他说‘要是能躺着升级就好了’。那一刻,我不是在执行任务,是想让他……少受点罪。”
空气静了几秒。
然后我笑了。
“所以说,你们一个两个,都比我这个正主还上心?”
我站起身,走到影像前,伸手碰了碰年轻时的脸。
画面涟漪般晃动,突然跳出一行新提示:
【检测到用户对“自己熬夜改bug”的场景产生高度共鸣】
【判定为“极度顺眼”】
【启动记忆深层同步】
嗡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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