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北废弃生物研究所的地下档案室,空气凝滞,尘埃在从破窗透入的惨淡月光下无声飞舞。苏清鸢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档案柜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手中那张泛黄的、印有父母合影和“涅盘项目绝密”字样的工作证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她指尖发颤。
照片上,父亲苏承宇眉眼俊朗,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专注与锐利;母亲林清音笑靥温婉,眼神清澈明亮。他们紧紧依偎,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知。工作证背面,用钢笔匆匆写着一行小字,字迹略显潦草,似乎是紧急情况下的留言:“数据已转‘钥匙’,‘零号’非人,目标‘新生’,危险!护好鸢鸢!”
“数据已转‘钥匙’”——印证了账册的记载,核心数据果然交给了“钥匙”!
“‘零号’非人”——再次强调了“零号”的恐怖与非人特性!
“目标‘新生’”——“涅盘”项目的最终目标,是“新生”?这是什么意思?一种技术?一个状态?还是……更可怕的东西?
“危险!护好鸢鸢!”——这是父母在最后时刻,对她这个女儿最深的牵挂和警告!
每一个字都像重锤,敲打着苏清鸢的神经。父母果然预感到了危险!他们甚至在最后时刻,最惦记的是保护她!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,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几乎将她淹没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不让一丝呜咽溢出喉咙,在这里,任何声音都可能致命。
她强迫自己冷静,将工作证紧紧攥在手心,冰冷金属的触感让她清醒。必须立刻离开!这里的发现太重要,也太危险!她迅速将工作证贴身藏好,如同守护着父母最后的遗言和希望的星火。
她像幽灵一样滑出档案室,沿着来路返回。经过那个布满灰尘的实验室时,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那个空置的培养槽,心中一动。“目标新生”……会不会与这些培养槽有关?父母他们,到底在这里创造了什么?又是什么引来了杀身之祸?
没有时间深究。她顺利从东南角的破损围墙钻出,与接应的“山雀”汇合,两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,迅速消失在荒草丛中。
返回市区的路上,苏清鸢一言不发,闭着眼睛,看似疲惫,实则在脑中疯狂梳理着线索。父母的工作证、账册、IMSA数据库的碎片信息、M国的暗示、陆时衍的警告……所有这些碎片,都指向一个庞大、黑暗且超出常人理解的阴谋。“零号网络”、“涅盘项目”、“钥匙”、“新生”……这些关键词背后,隐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。
车子在医院后门附近停下。苏清鸢换回之前的衣服,整理好情绪,确保自己看起来只是陪姐姐看病累了的样子,然后下车,快步走向医院。她必须尽快与苏语然汇合,然后回家。手中的证据需要绝对安全的环境才能仔细研究。
然而,当她走到皮肤科治疗室所在的楼层时,却听到一阵不寻常的喧哗声从护士站方向传来,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焦急的劝慰。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,加快脚步。
只见护士站前围了几个人。苏语然一脸不耐烦地站在旁边,福伯正焦急地搓着手。而被围在中间的,竟然是白若曦!她此刻脸色苍白(这次看起来有几分真实),泪流满面,身体微微颤抖,正靠在匆匆赶来的陆时衍身上,抽泣着说:“时衍哥哥……我好害怕……心口好闷……喘不过气……是不是要死了……”
陆时衍眉头微蹙,扶着她,语气还算温和:“白小姐,别紧张,医生马上就来。放轻松,深呼吸。”但他的眼神深处,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……厌烦?
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白若曦做初步检查,听心跳,量血压,一脸困惑:“血压心率有点快,但还在正常范围……白小姐,你具体哪里不舒服?”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就是突然心慌,喘不上气,眼前发黑……”白若曦声音虚弱,眼神却“恰好”瞟向刚刚走过来的苏清鸢,闪过一丝极快的、难以捉摸的光,随即又变成无助和恐惧,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?听说医院阴气重……”她这话意有所指,声音不大,却让周围几个小护士脸色都变了变。
苏语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低声对福伯抱怨:“有完没完?装什么装!刚才还好好的!”
苏清鸢瞬间明白了。白若曦这是眼看苦肉计效果不佳,又升级了戏码,改演“突发急病”了!而且,她故意提到“不干净的东西”,结合苏家最近的“不太平”,分明是想把“晦气”的帽子往她苏清鸢头上扣!这女人,为了吸引陆时衍的注意力和抹黑她,真是无所不用其极!
陆时衍也看到了苏清鸢,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,带着探究。他似乎想看看,这个“深藏不露”的苏清鸢,会如何应对。
医生检查不出所以然,只好说:“可能是过度换气引起的呼吸性碱中毒,也可能是神经官能症,需要进一步检查。先去拍个胸部X光,再做个心电图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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