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时间,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悄然流逝。
京城表面依旧繁华喧嚣。
但暗地里,几股力量都在紧锣密鼓地调动着。
粘杆处的精锐探子,如同鬼魅般融入了京城的夜色,牢牢锁定了周永昌的府邸、胡彪藏身的“暗香阁”、以及那位兵马司李都尉的衙门和住所。
御史台大牢周围,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。
子夜时分。
万籁俱寂。
只有打更人悠长的梆子声在寒风中飘荡。
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……”
更夫的声音尚未完全消散——
京城南城方向,突然腾起一股浓烟!
紧接着是隐约的呼喊声和零星的爆燃声!
几乎是同时,西城一处堆放草料的官仓也冒起了火光!
混乱,如期而至!
就在城内火光乍起、守城兵马和巡夜衙役被纷纷吸引过去的时候——
几条黑影如同狸猫般,悄无声息地潜到了御史台大牢高大的围墙下。
为首一人,脸上带着狰狞的刀疤。
正是胡彪!
他眼中闪烁着嗜血而兴奋的光芒,仿佛已经看到救出同党、搅得京城天翻地覆的场景。
“动手!”
胡彪低喝一声。
几名手下立刻拿出飞爪百链索,熟练地抛上墙头。
然而——
就在他们准备攀爬而上之时,异变突生!
原本漆黑寂静的大牢围墙之上,瞬间亮起了数十支火把!
耀眼的火光将墙下照得如同白昼!
与此同时,无数身着黑色劲装、面覆黑巾、手持强弓劲弩的身影,如同从地狱中钻出的幽灵,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墙头!
冰冷的箭簇在火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。
牢牢锁定了墙下的胡彪等人!
是粘杆处的缇骑!
胡彪等人骇然失色,心知中计!
胡彪反应极快,怒吼一声:
“风紧!扯呼!”
便要带头向后突围。
但为时已晚!
“放箭!”
墙头传来一声冰冷的命令。
“咻咻咻——!”
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倾泻而下,瞬间覆盖了胡彪等人所在的区域!
惨叫声戛然而起,又迅速被利箭破空的声音淹没。
胡彪挥舞着手中的钢刀,拼命格挡。
但他武功再高,也难敌这密集的箭阵!
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刀网,狠狠钉入了他的大腿!
他闷哼一声,动作一滞。
更多的箭矢随之而来,将他射成了刺猬!
他瞪大着不甘和难以置信的眼睛,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手中的钢刀“当啷”落地。
至死,他都不明白,自己精心策划的行动,为何会变成一场自投罗网的屠杀。
几乎在胡彪等人被射杀的同时——
周永昌的府邸也被粘杆处的人破门而入。
周永昌正在书房内焦急地等待着“好消息”,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和破门声,他吓得瘫软在地,裤裆处一片湿濡。
粘杆处的缇骑如同拎小鸡一般,将他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。
抄家、锁拿,一气呵成。
那位在五城兵马司负责制造混乱的李都尉,也没能逃过一劫。
他刚下令点燃草料场,还没来得及撤离,就被早已埋伏在附近的粘杆处高手当场拿下。
他手下的几名亲信试图反抗,被格杀勿论。
这一夜,京城看似发生了多处“火灾”和“骚乱”。
但在粘杆处高效冷酷的镇压下,这些混乱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,只激起了些许涟漪,便迅速恢复了平静。
大多数百姓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只在第二日清晨,看到一些街道被清水冲洗过。
空气中隐约残留着一丝焦糊味和……淡淡的血腥气。
次日早朝。
皇帝端坐龙庭,面色阴沉如水。
粘杆处掌刑千户出列,将昨夜“破获李丞相余党周永昌、胡彪等人密谋作乱一案”的详细经过,以及查获的往来密信、口供等证据,一一呈上。
朝堂之上,鸦雀无声。
所有官员都屏息凝神,大气不敢出。
他们看着那些熟悉的同僚名字出现在谋逆名单上,看着皇帝越来越冰冷的眼神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皇帝没有暴怒。
只是用一种平静得令人恐惧的语气,宣布了对周永昌、李都尉等主犯的判决——
凌迟处死,抄没家产,株连三族!
其余从犯,或斩立决,或流放三千里!
同时,下旨彻查朝中所有与李丞相案有牵连、且“心怀怨望、图谋不轨”的官员。
由粘杆处和都察院联合办理!
一场席卷朝堂的清洗风暴,以昨夜的血腥为开端,骤然降临!
而在这场风暴中——
最大的获益者,无疑是“因伤未能上朝”的王瑾。
他虽然没有直接出面,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周永昌、胡彪这些人,是因为谁才狗急跳墙,最终落得如此下场!
王瑾借皇帝之手,不仅铲除了直接的刺杀仇敌,更是将朝中潜伏的李党残余势力连根拔起。
其手段之狠辣,布局之精准,让所有听闻此事的人,都感到一阵心悸。
这位年轻的王公公,不再是那个只会整理文书、伺候笔墨的聪明太监了。
他的手上,已然沾满了政敌的鲜血。
踏着累累白骨,真正步入了权力的核心圈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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