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家桥通往潜河镇的主路两旁,挤满蓬头垢面、神情麻木的流民,他们如同失魂的潮水,沉默地向潜河镇涌去。
马车轧过尘土,路边一个倒地的妇人面如死灰,裸露的手臂上布满诡异的淤青。
跪在一旁的男人和孩子撕心裂肺:“媳妇儿,别丢下我们爷俩。”
“娘,你别要有事儿啊,娘。”
小男孩的哭声在麻木的洪流中显得微弱而绝望。周围流民行尸走肉般移动着,无人停留,连目光都吝于给予。
车上人胸口发闷,却也沉默。乱世当头,自保尚且不易。又哪里来的多余的能力施舍给别人。
马车终于在城墙根下停住。昔日喧嚣的城门口,如今只剩下压抑的死寂。长长的队伍沉默蠕动,等待官兵盘查。
城墙被白纸黑字的通缉告示糊满,各色名字和罪名墨迹森然。大风卷起残纸哗啦作响,更添窒息。
安红下意识皱眉,压低声音:“双儿姐,看这架势,这世道真要乱了。”
林双儿紧抿着唇,微微点头。
张家村的人紧张地排在队尾,目睹前面几个背着破包袱的百姓被官兵粗暴推搡驱赶。
一人苦苦哀求“兵爷我没有骗您,我真的是来投奔我女儿的,她婆家就在潜河镇,你就让我进去吧。您…”
话还未说完,却被当胸一脚踹倒,随之而来的便是更无情的拳脚。
轮到林双儿和安弘上前接受盘查时,城门甬道内骤然响起沉重的马蹄声!一队剽悍骑兵簇拥着一身银甲、血红披风的将领旋风般冲出——正是威名赫赫的谢晦。
谢晦勒马,冷厉目光扫过人群,精准落在那扎着马尾的少女和身穿褐衣的男子身上。“吁。”他抬手,简短命令:“这两人,我见过。放行。”
士兵不敢多问,立刻闪开通道。林双儿稳住呼吸,朝谢晦颔首致意,轻轻碰了碰安弘的手肘,两人迅速从冰冷的矛尖下穿过。
经过瓮城后的街市,喘息未定,却见前方粮铺被围得水泄不通,出来的人大多唉声叹气,两人奋力挤到最前,米缸旁的价牌如同催命符——“粟米:一文十斤;白米:十五文一斤”。其余谷物皆不下十文。
粮铺伙计被激愤的人群围困,汗湿额头,暴躁吼道:“吵什么!西边的路被叛军拦断了,粮食运不来!今日过后军爷征粮,铺子就关了!”
旁边,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颤抖着解开层层包裹的破布,数着十几个铜板,絮絮叨叨:“造孽啊…造孽啊…”
安红盯着价牌,怒火中烧:“这和明抢有什么两样!”
“再贵也得买。囤着,以防万一。”林双儿果断掏出贴身碎银,走进柜台银钱放在上面“掌柜的,先给我装五十斤粟米!”
掌柜眼一亮,飞快收钱:“小李,快!给客官装粮!”
“知道了,客官稍等。”
两大袋沉甸甸的粟米用破麻布裹好,两人紧抱在怀。回马车的路上,路人贪婪的目光如芒在背。幸好马车上持锄头守候的村民用锐利的眼神逼退了蠢蠢欲动的心思。
待所有人轮流采买完毕,聚拢成队,才一同紧张地驶出城门。
返程路上,同车的大柱愁容满面。
“怎么了大柱哥?”林双儿关切询问。
“粮食有了,柴火却贵得离谱…”大柱叹气,“用不了多久,怕是连柴火都不卖了。没柴烧,米只能等着生虫…”
“我爹以前是樵夫,”林双儿接口道,“不然咱村组织进山打柴?”
驾驶马车的张良摇头否定:“且不说路远山险,一人砍的柴顶多烧两天。往返耗一天,遇上刮风下雨也误事,运柴更是大麻烦。”
众人陷入沉默,车上粮食引来沿途流民灼热的视线。好在张家村人手中的锄头、钉耙寒光凛冽,令饥肠辘辘的流民望而却步,终是有惊无险回到了村中。
沉重的两袋粮食放入简洁的房内,安红坐在凳子上靠着墙面,看着费好大力气从镇上带回的粮食,心中才有了几分踏实。
林双儿端来一盆水双手捧起泼在脸上,清凉的水滑过脸上疲惫感消退一些,对着小春小桃说“小春你生火,小桃去洗点野菜和木耳。我下厨炒点野菜,炸点猪肠拌饭吃,”
小春生火烧水煮米,小桃洗好野菜和木耳,又切下一段猪肠切成小段。
林双儿休息好开始掌勺放入锅里炸出油,猪肠酥脆金黄捞出后,用剩下的油炒野菜撒上盐和蒜,去鸡窝里捡一个鸡蛋。做成木耳炒鸡蛋。两荤一素就做好了。
一家人围在桌前吃饭。
吃饭时林双儿就注意到刚从后山捡来的树枝,一顿饭就已经烧了一半。张良说的并不无道理,可要是有了中转站。
林双儿眼前一亮,拍桌站起“有了!”
其他4个人低头吃饭被吓了一跳。
林青云一口粥刚入喉咙,被这么一嗓子吓得直接呛出来“咳咳咳…姐,你干嘛?”
“双儿姐,你想到什…”安宏还未说完。
林双儿就跑出家门丢下一句“在家等我。”消失在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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