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乍破,一缕惨白晨曦刺破襄阳城上空未散的烟尘,漫过狼藉长街。断裂的兵器斜插在青石板缝间,倾倒的摊位散落着残破器物,一滩滩暗红血渍尚未凝固,在晨光里泛着冷涩的光。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腥交织的刺鼻气息,裹挟着一夜厮杀后的死寂,沉沉压在城池之上。
萧澜的战马踏过青石板路,马蹄声清脆而规整,在寂静的街巷里格外清晰。他身后,一列列黑甲士卒步伐齐整如一体,甲胄碰撞声铿锵有力,像一柄冰冷铁梳,缓缓梳理着这座城池一夜的混乱与疮痍。道路两旁,家家户户门扉紧闭,唯有窗户缝隙里,探出一双双带着惊恐与好奇的眼睛,目光落在萧澜一身玄色铁甲上,藏着难以言喻的敬畏,亦有隐秘的审视,揣测着城池的新局。
萧澜未去州牧府议事大厅,翻身下马时动作利落,径直走向刘表生前的府邸。府门大开,院内一片素白,白幡随风轻扬,透着浓重的悲戚。他解下腰间佩剑,递给身后肃立的典韦,独自整理好衣冠,迈步踏入灵堂。蒯良、蒯越兄弟携一众荆州旧部远远跟随,神色复杂难辨,既有对旧主的哀戚,亦有对眼前局势的忐忑。
灵堂之内寂静无声,唯有穿堂风卷着白幡飘动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萧澜行至那口冰冷的楠木棺椁前,身形笔直跪下,膝盖与地面相撞,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,重重砸在在场每个人心上。他未发一言,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,宽阔的肩膀渐渐微微颤抖,压抑的抽泣声在空旷灵堂里低低回荡,满是难掩的悔恨。
良久,他缓缓抬头,眼底布满血丝,声音嘶哑得近乎破碎:“明公,晚生萧澜,来迟了。”话语一顿,似耗尽全身力气,“致使明公基业遭宵小觊觎,此皆澜之过也。”言罢,他对着灵柩重重磕下三个响头,额头撞得青紫,却未有半分迟疑。身后蒯良望着他的背影,浑浊老眼微微湿润,一声长叹消散在风里,满是唏嘘。
州牧府议事厅内,往日的威严早已被窒息的紧张取代。荆襄士族、豪绅与文武官吏济济一堂,皆垂首肃立,不敢交谈,连呼吸都刻意放轻,心头似压着千斤巨石。萧澜缓步而入,已换下玄铁甲胄,一身素黑常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,他未走向那象征权力的主位,而是站定在大厅中央,目光平静深邃,缓缓扫过在场众人,带着洞悉人心的锐利。被他目光触及者,皆不自觉地把头埋得更低,不敢与之对视。
“诸位。”他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蔡瑁倒行逆施,卖主求荣,祸乱荆襄,此乃一人之罪。”大厅内落针可闻,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攥紧了衣袖。“与诸位无涉。”短短五字,如春风拂过,瞬间吹散众人心头阴霾,压抑的吐气声此起彼伏,有人甚至控制不住身体颤抖,是极致紧张后的骤然松弛。
“自今日起,愿留者,吾必量才录用,共安荆楚;愿去者,吾亦不强留,府库开仓赠予路费,绝不为难。”话语落下,大厅陷入死寂般的震撼,众人皆面露惊愕——他们曾预想过萧澜清算旧部、威逼利诱,却从未想过竟是这般坦荡宽厚,这绝非征服者的姿态,而是王者的胸襟气度。
陡然,萧澜脸色一冷,周身暖意尽散,只剩凛冽如寒冬的威严:“来人,把国贼蔡瑁带上来。”两名亲兵如狼似虎,将五花大绑的蔡瑁拖拽而入,重重扔在地上。蔡瑁披头散发,满脸污血,昔日的嚣张威风荡然无存,抬眼望见满堂同僚,脸上露出疯狂之色,嘶吼道:“蒯越,你出卖我!你们这群懦夫!萧澜,你杀了我,曹丞相定会为我报仇!”
萧澜未看他一眼,只是对着堂下冷冷道:“国有国法,军有军规,此等乱臣贼子,留之何用。”抬手轻挥,一字落下,冰冷决绝:“斩。”刽子手手起刀落,一颗头颅滚落在地,双目圆睁,满是不甘怨毒,鲜血溅起,染红了冰冷地砖,刺目的红灼痛了所有人的眼。
“传令,将其首级悬于北门示众三日,以正人心,以儆效尤。”言毕,萧澜转身离去,留下一道孤高决绝的背影。大厅内死一般寂静,浓烈的血腥味与他宽厚又冷酷的形象交织,在每个人心头烙下不灭印记。敬畏之心,自此而生;襄阳城内人心,亦自此而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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