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府的物资仓库外,车水马龙,满载木材、砖瓦、石材的牛车络绎不绝。张伟站在仓库门口,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建材,心里沉甸甸的 —— 吕不韦要修建的新宫殿,是彰显大秦威严的重点工程,所需物资数以万计,涉及资金更是高达千贯,而贪腐的风险,就藏在这来来往往的车流和账本的数字里。
“张舍人,这是近期的物资入库记录,您过目。” 仓库令递来一卷厚厚的竹简,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类建材的入库数量、供应商姓名和损耗情况。张伟接过竹简,快速翻阅,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—— 仅木材一项,标注的 “运输损耗” 就高达 20%,远超正常的 5% 损耗率;砖瓦的入库数量与供应商的送货单对不上,差额竟有上千块。
“这些损耗和差额,是怎么回事?” 张伟指着竹简问道。
仓库令眼神闪烁,支支吾吾:“回舍人,木材运输路途遥远,难免有磕碰损坏;砖瓦易碎,差额可能是计数误差。都是正常情况,历来如此。”
“历来如此,不代表就是对的。” 张伟放下竹简,语气坚定,“这么大的损耗和差额,背后肯定有问题。从今日起,所有物资的入库、分配、消耗,都要按我制定的规矩来,谁也不能例外。”
当天下午,张伟就拿出炭笔和粗纸,设计出两套核心工具:“物资三联单” 和 “损耗标准表格”。三联单分为 “供应商联”“入库联”“使用部门联”,每笔物资入库时,供应商、入库吏、使用部门需三方签字确认,缺一不可;损耗标准表格则按 “物资类型、运输距离、路况” 分类,明确标注各类建材的合理损耗率 —— 木材运输不超过 5%,砖瓦不超过 3%,石材不超过 2%,超出部分需单独说明原因,否则不予核销。
“从明天开始,所有物资入库,必须填写三联单,按表格标准核算损耗。” 张伟在仓库吏员大会上宣布,“我会每日核对三联单和表格,一旦发现虚报损耗、数量不符的情况,立刻上报丞相,从严处置!”
话音刚落,一名须发半白的老吏员站了起来,他是仓库的资深主事,名叫刘忠,据说在仓库任职十多年,根基深厚。“张舍人,你这规矩也太苛刻了!” 刘忠语气不满,“物资运输情况复杂,哪能按死表格算损耗?而且三联单签字流程繁琐,会耽误工程进度,历来都没有这样的规矩!”
其他吏员也纷纷附和:“是啊,张舍人,没必要这么较真,差不多就行。”“要是按这个标准,我们根本没法干活!”
张伟早就料到会有抵触,他拿出之前翻看到的异常记录:“刘主事,之前木材 20% 的损耗,你说是正常情况,可按表格标准,最多只能有 5%。这多出来的 15%,去哪了?还有砖瓦的千块差额,又是怎么回事?”
刘忠脸色一变,强辩道:“那都是特殊情况,不能一概而论!”
“特殊情况,就要有特殊说明。” 张伟寸步不让,“工程进度不能以牺牲规矩为代价,更不能让国家的钱财白白流失。这规矩,必须执行!”
他知道刘忠背后肯定牵扯着供应商的利益,若不镇住这些老吏员,防贪腐就是一句空话。当晚,张伟就将新制定的规矩和发现的异常记录,一并上报给吕不韦。吕不韦看后,当即下旨:“准张伟所定规矩,所有吏员必须遵守,若有违抗或虚报者,严惩不贷!”
有了丞相的支持,规矩得以顺利推行。可执行的第一天,就出了问题。一家名为 “福顺号” 的供应商送货上门,送来的木材数量标注为 1000 根,入库吏按流程核对时,发现实际数量只有 900 根,损耗率高达 10%,远超表格标准。
“这是运输途中损坏的,按规矩,应该核销。” 供应商老板嬉皮笑脸地递上一包碎银,“张舍人,通融一下,大家都有好处。”
张伟一把推开碎银,脸色冰冷:“按规矩,损耗超出 5% 的部分,需提供损坏木材的实物证据,否则不予核销。你说损坏了 100 根,实物在哪?”
供应商老板脸色一沉:“张舍人,别给脸不要脸!这咸阳城的建材生意,不是你能说了算的。刘主事都没意见,你何必较真?”
“规矩面前,谁都不能例外。” 张伟转头对入库吏说,“按实际数量入库,超出损耗的部分,让供应商自行承担,否则就将其列入黑名单,永不合作。”
供应商老板没想到张伟如此强硬,气得跺脚,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按实际数量签字确认。这件事很快在供应商圈子里传开,不少想浑水摸鱼的供应商,都收敛了心思。
可没过几天,刘忠就联合几名吏员,故意刁难 —— 他们在填写三联单时,故意写错物资数量、漏签名字,导致单据无法核对;在核算损耗时,故意将正常损耗算成超额损耗,试图让张伟的表格制度瘫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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