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府的议事厅内,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。陈舍人捧着一卷 “证据”,站在吕不韦案前,语气沉痛:“丞相,臣已派人核实,张伟推广的改良农具确有问题!关中泾阳县某村,使用曲辕犁、脱粒架三年,土地日渐贫瘠,今年亩产比三年前下降 1.5 成,村民们怨声载道,只是畏惧张伟的权势,不敢上报!”
他将所谓的 “村民证言” 和 “亩产记录” 递了上去,上面按了几个模糊的手印,字迹歪歪扭扭,看似证据确凿。王博士也附和道:“丞相,臣就说改良农具是‘奇技淫巧’,伤地毁田,如今果然应验!这样的东西绝不能收录入《吕氏春秋》,还应追责张伟,停止推广!”
吕不韦拿起 “证据” 翻看,眉头渐渐皱起。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张伟,语气带着几分审视:“张伟,陈舍人所言是否属实?泾阳县那村,真是因你的改良农具导致土地贫瘠?”
张伟心里一沉,知道陈舍人早有预谋,这 “证据” 肯定是伪造的。他强压怒火,躬身道:“丞相,臣敢以性命担保,改良农具绝不可能导致土地贫瘠!陈舍人提交的‘证据’疑点重重,手印模糊,亩产记录无村落公章,更无具体耕种细节,分明是伪造的!请丞相给臣三日时间,臣愿亲赴泾阳县实地核查,还事情一个真相!”
嬴政也在一旁,闻言挑眉道:“哦?你倒有底气。朕也想看看,究竟是改良农具的问题,还是有人故意造谣。准你所请,三日之内,朕要看到实地核查结果,若查不实,你自行领罪!”
“谢丞相,谢太子!” 张伟拱手谢恩,心里却清楚,这三日对他来说,是生死攸关的考验 —— 陈舍人既然敢伪造证据,大概率已经在泾阳县做了手脚,他必须尽快出发,抢在对方进一步操作前收集真相。
当天下午,张伟就带着两名护卫和厚厚的空白表格,骑着快马赶往泾阳县。刚出咸阳城,天空就下起了暴雨,官道泥泞难行,马蹄深陷泥中,行进速度大打折扣。
“张舍人,这雨太大了,要不咱们找个驿站避一避?” 护卫提议。
“不行!” 张伟摇头,“陈舍人肯定在等我们延误行程,好趁机加固谎言。就算冒雨,也要连夜赶路!”
暴雨下了整整一夜,直到次日清晨才停歇。张伟一行人浑身湿透,狼狈不堪,却只在路边啃了几口冷硬的粟米饼,就继续赶路。可刚到泾阳县边界,就被几名当地亭长拦住了去路。
“张舍人,奉陈舍人之命,特来告知,泾阳县近日爆发小规模疫病,为防传染,暂不让外来人员进入!” 亭长语气强硬,显然是受了陈舍人指使,故意阻拦。
张伟心里冷笑,知道这是陈舍人的缓兵之计。他拿出丞相府的令牌,厉声道:“我奉吕丞相和太子之命,前来核查农桑事务,耽误了大事,你担得起责任吗?疫病若真爆发,更该让我进去查看,难道你们想隐瞒灾情?”
亭长们面面相觑,不敢再阻拦,只能放行。张伟知道,陈舍人肯定已经提前给泾阳县那村的村民打过招呼,想要收集真相,绝非易事。
抵达传言中的 “贫瘠村落”—— 泾阳东村时,村口的村民们果然神色警惕,看到张伟一行人,纷纷闭门不出。张伟没有强行闯入,而是让护卫在村口等候,自己则带着表格和笔墨,独自走到一户敞开的院落前。
院落里,一位老农正在打理菜地。张伟躬身行礼:“老丈,在下张伟,来自咸阳丞相府,听闻村里土地收成不佳,特来看看,能不能帮上忙。”
老农抬起头,眼神里满是戒备:“你就是推广那些‘怪农具’的张伟?别来我们村!就是因为你的犁和架子,我们的地才越来越差,今年收的粟米还不够糊口!”
“老丈,话不能这么说。” 张伟没有辩解,而是蹲下身,看着菜地土壤,“我能看看您家的田地吗?若真是农具的问题,我一定给村里一个说法;若不是,也不能让大家白白误会。”
或许是张伟的态度诚恳,老农犹豫了片刻,终究还是点了点头:“跟我来吧。”
跟着老农来到田间,张伟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—— 地里的土壤干燥板结,麦苗稀疏发黄,确实像是贫瘠的样子。但他俯身抓起一把土,凑到鼻尖闻了闻,又查看了田间的灌溉水渠,心里顿时有了底。
他拿出表格,开始询问老农:“老丈,您家这地,多久浇一次水?水渠里的水够不够用?”
老农叹了口气:“以前村里有两条水渠,能引泾河水灌溉,地里收成一直不错。可三年前,上游的大户占了一条水渠,说是要浇自己的果园,我们只能共用一条,水根本不够用,尤其是去年和今年,天旱少雨,地里缺水,庄稼自然长不好。”
张伟又问:“那你们用曲辕犁耕作,是不是比以前省力?除了缺水,有没有觉得农具用着不舒服,或者对土地有什么异常影响?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