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氏集团新落成的3D打印车间里，机械臂正以0.1毫米的精度层层堆叠铂金粉末。激光喷头发出的蓝光在工作台上跳跃，像支无形的笔，将“光的褶皱”系列冠冕的蕾丝底座从数字模型变成实物。顾悦站在观察窗前，看着屏幕上实时刷新的打印数据——误差值稳定在0.03毫米以内，这意味着原本需要工匠耗费三个月手工锻造的部件，现在48小时就能完成，且每一件的精度都完全一致。
“这是第17次参数调整的结果。”技术主管递过来一个金属托盘，里面并排放着三个冠冕底座：最左边是传统手工制作，边缘带着工匠指尖的温度留下的细微弧度；中间是早期3D打印的版本，线条略显生硬；最右边是最新成品，激光烧结的纹路里特意保留了类似手工锻造的肌理，在光线下能看到细密的“锻打痕”。“我们用算法模拟了老工匠的捶打力度，”主管调出参数曲线，“你看这波动频率，和阿叔在车间敲银片时的节奏几乎重合。”
顾悦拿起最新的底座，指尖抚过那些刻意保留的肌理。这让她想起与卡维纳合作时，马克手工打磨的“流萤”宝石底座——手工与科技在此刻达成了奇妙的和解。她忽然想到什么，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，调出“光的褶皱”系列的模块化设计图：“能不能给打印系统加个‘个性化接口’？比如在冠冕内侧预留可替换的卡槽，客户可以用我们的APP自定义图案，3D打印后直接嵌进去。”这个想法后来催生出“私人印记”服务，上市首月就接到上千单定制需求，有人嵌进情侣的指纹，有人印上孩子的涂鸦，让冰冷的科技有了人情温度。
数字化营销中心的大屏幕上，数据流正以瀑布般的速度滚动。顾悦的目光落在东南亚市场的实时热图上，曼谷地区的红色热点格外密集——那里的用户对“共生”系列的非洲图腾项链搜索量激增，且70%的浏览来自夜间。“他们喜欢在睡前刷购物软件。”数据分析师指着用户行为图谱，“而且更倾向于看视频测评，尤其是佩戴效果的动态展示。”
这让顾悦想起在海外拓展时，当地合作伙伴提到的“社交购物习惯”。她立刻让团队调整推送策略：“把非洲工匠锻造过程的短视频剪辑成15秒版本，配上泰语解说，在曼谷时间22点集中推送。”更重要的是，她点开AR试戴功能的后台，“优化面部识别算法，针对东南亚用户的脸型调整虚拟佩戴的贴合度，尤其是耳垂的位置——上次有客户反馈，虚拟项链总往下滑。”
技术团队连夜升级的AR试戴系统，第二天就迎来了第一个“惊喜”。一位曼谷用户在社交平台发布了一段视频：她对着手机镜头转动头部，虚拟的“共生”项链随着她的动作自然摆动，镶嵌的“流萤”宝石在屏幕上折射出随角度变化的光泽，与她耳垂上的真实耳钉完美呼应。“就像真的戴在脖子上！”她在配文中写道，这条视频两天内获得了十万次转发，直接带动该地区项链销量上涨40%。
VR体验区的调试现场，林浅正戴着头显做最后的测试。眼前的虚拟空间里，顾氏的经典珠宝被陈列在全息展柜中，伸手触碰“希望荆棘”项链，就会弹出它的设计故事：从非洲工匠的金属锻造技艺，到3D打印的荆棘纹路参数，再到回收银料的来源追溯。“这里的光影不对。”她摘下头显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，“‘流萤’宝石在自然光下的变色效果，VR里还是太生硬，得把光谱数据再细化。”
技术人员立刻调出“流萤”宝石的光学特性数据库，里面记录着它在不同温度、湿度、光照下的108种变色状态。当参数调整完毕，林浅再次戴上头显——虚拟的“流萤”戒指在她的虚拟手指上，随着“体温”升高，从银白渐变成靛蓝，连变色时边缘泛起的光晕都与实物一致。“这才对。”她笑了，“客户要的不是看珠宝，是‘拥有’的感觉。”
顾悦在一旁看着这一切，忽然想起扶贫基地的学员们。她打开内部通讯软件，给培训基地的负责人发消息：“把学员们的手工银饰三维建模，上传到VR展厅的‘匠人角落’，让用户能360度看他们的作品细节。”她特意加上一句，“别忘了把阿秀做的‘报春’银花放进去，标注‘用流萤宝石边角料制作’。”
数字化平台的后台，大数据系统正悄然改变着生产端的节奏。屏幕上的智能预测模型显示，下周“锋芒”系列的钛钢手链需求将激增，系统已自动向3D打印车间下达了原料储备指令；而“绿色珠宝行动”的环保材料使用数据，则实时同步给供应商，提醒他们提前准备回收银料。“这就像给整个集团装了个神经网络。”技术总监指着数据流转的动态图，“前端用户的一个点击，后端就能立刻收到信号。”
顾悦在车间的休息区看到了最动人的一幕：老工匠阿叔正戴着老花镜，跟着年轻技术员学习操作3D扫描仪。他手里拿着自己刚做好的银质盘肠纹，扫描仪的红光在纹路间游走，几秒钟后，虚拟的盘肠纹就出现在屏幕上。“这玩意儿能记下我敲了多少下？”阿叔指着屏幕上的肌理数据，眼里闪着好奇的光。“不仅能记，还能传给世界各地的学员。”技术员笑着帮他调整参数，“以后非洲的工匠也能学你的手艺了。”
夕阳透过车间的落地窗，给3D打印机镀上了层金边。顾悦看着激光喷头仍在不知疲倦地工作，打印出的“光的褶皱”底座在传送带上依次排开，像一队即将出征的士兵。她忽然明白，技术革新从来不是对传统的否定——就像那些保留了手工肌理的打印件，那些模拟了真实光影的VR场景，科技最终是为了让珠宝里的故事传得更远、更真。
当晚的线上发布会上，顾氏首次公开了“数字工匠”计划：用户可以通过APP，将自己的创意草图上传，由AI生成三维模型，再用3D打印技术制作成独一无二的珠宝。直播画面里，第一个体验者是位来自米兰的设计师，她上传的草图融合了卡维纳的蕾丝元素与中国的盘肠纹，系统在几分钟内就完成了建模。当虚拟的成品在屏幕上旋转时，弹幕里瞬间刷过一片惊叹——科技与文化，在此刻完成了一次跨越时空的击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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