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知道。”李文答,“但只要还有人想抢走百姓的粮食,烧毁他们的房子,我们就不会停下。”
“那要是有一天……”赤奴迟疑了一下,“有人逼你做选择呢?比如让我死,或者让你丢掉江山?你会怎么选?”
李文转头看他。
火光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明暗分界。
“不会有那一天。”他说,“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逼我做这种选择。你是我的兄弟,不是棋子,也不是代价。”
赤奴怔住,随即笑了,笑得肩膀直抖。
“这话要是让别的将军听见,非说你昏了头不可。”他摇头,“堂堂运朝之主,竟把一个蛮夷部落的少主当亲人看。”
“那你呢?”李文反问,“你觉得我是昏了头吗?”
赤奴放下酒碗,挺直脊背,直视着他:“我觉得,你是这世上最清醒的人。”
两人相视片刻,同时笑了。
笑声惊起了不远处一只夜鸟,扑棱棱飞向江面。
赤奴重新拿起木剑,仔细端详着剑柄上的刻痕——那是多年摩挲留下的痕迹,深深浅浅,像记录着一段段无人知晓的过往。
“这剑以后我带着。”他说,“你不在的时候,它就是你在。”
李文点头:“随你。”
“那你呢?”赤奴问,“你要不要也留个信物给我?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,你也拿点东西念想着。”
李文想了想,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布袋,递过去。
赤奴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粒种子,灰褐色,毫不起眼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麦种。”李文说,“最早一批在西域种出来的冬麦。当年第一批收获,我留了几粒做纪念。它长得不高,穗也不大,但能在零下三十度活下来,还能结籽。”
赤奴小心翼翼把种子放回布袋,系紧口子,然后塞进贴身衣袋。
“我带着它上战场。”他说,“等哪天打赢了最难的一仗,我就把它种下去。让它长成一片麦田。”
李文笑了笑:“到时候我去收第一镰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赤奴举起酒碗。
李文也举起来。
两只粗瓷碗再次相撞,声音清亮。
远处江水静静流淌,月光浮在水面,被晚风吹碎成一片片银光。
他们坐了很久,话不多了,但谁都没提回去的事。火势渐渐弱下去,余烬闪着微光,像即将熄灭的星子。
赤奴忽然站起身,活动了下手脚。
“明天还得练兵。”他说,“新来的那批小子,骑术太差,连马都驯不服。”
“你亲自教?”李文问。
“当然。”赤奴咧嘴一笑,“我不放心别人带。”
李文点点头,也缓缓站起来。他拍了拍赤奴的肩,力道很重。
“早点歇。”他说。
赤奴应了一声,转身要走,却又停下。
他回头看着李文,嘴唇动了动,像是想说什么,最终只说了句:“哥。”
李文愣了一下。
这是赤奴第一次这么叫他。
他没回应,只是点了点头。
赤奴笑着挥了挥手,大步离去。
李文站在原地,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营帐之间。夜风卷起一角衣袍,他伸手按住,目光落回那堆快要熄灭的火。
他弯腰捡起一根枯枝,轻轻拨了拨炭灰。
火星一闪,又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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