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子,你可知……你的生辰八字?”
影卫首领这突如其来的问题,如同惊雷炸响在沈知微耳边,让她瞬间僵立当场,脑中一片空白。
生辰八字?为何突然问这个?
她下意识地报出了自己记忆中的生辰:“乙亥年,七月初七,子时三刻。”
这是她从小便知的,属于沈家嫡女沈知微的生辰。
老者听完,浑浊的双眼骤然爆射出骇人的精光,他猛地从石床上站起,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死死盯着沈知微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:“乙亥年……七月初七……子时……你……你再说一遍?!”
他突如其来的激动让沈知微吓了一跳,不明所以,只能重复道:“是……乙亥年七月初七,子时三刻。前辈,这……这有何不妥?”
老者没有立刻回答,他快步走到石室一角,在一个陈旧的本匣中翻找片刻,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陈旧卷宗。他颤抖着手打开卷宗,里面是一本纸张泛黄、边缘破损的册子。
他快速翻动着册页,最终停在某一页,目光死死锁定在上面的一行字迹,然后又猛地抬头看向沈知微,那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震惊、恍然,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……悲悯。
“像……太像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带着梦呓般的恍惚,“老朽早该想到的……那眉眼间的神韵……尤其是倔强时的眼神……与皇后殿下年轻时,几乎一模一样……”
沈知微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,她忍不住问道:“前辈,您到底在说什么?什么像?像谁?”
老者合上册子,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,他走到沈知微面前,目光复杂至极地看着她,缓缓道:“孩子,你可知,纯懿皇后殿下那位秘藏的嫡子,小主子稷儿,他是何年何月何日出生?”
沈知微的心跳漏了一拍,一个可怕的、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入脑海,让她浑身发冷:“是……是什么时候?”
老者一字一顿,声音沉重如同敲击在沈知微的心脏上:“乙亥年,七月初七,子时。”
轰——!
沈知微只觉得天旋地转,眼前阵阵发黑,几乎站立不稳!
同一个生辰!同年同月同日同时!
这怎么可能?!是巧合吗?!天下间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并非没有,可偏偏是她?!偏偏是在这个时候,这个地点,被影卫首领指出!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她踉跄着后退一步,脸色惨白如纸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“这一定是巧合!我是沈文渊的女儿!我是沈家嫡女!”
老者看着她备受打击的模样,眼中悲悯之色更浓:“老朽也希望这只是巧合。但……沈姑娘,你可曾想过,为何沈公当年会不顾自身安危,执着追查长春宫旧案?为何他手中会保留着这枚本应随小主子殉葬的‘鸾凤珏’?又为何……在你出生前后那段时间,沈夫人曾以养病为名,离京近一年之久?”
一个个问题,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沈知微早已不堪重负的心防上!
父亲对皇权的微妙态度、他对真相的执着、母亲那段语焉不详的“养病”经历、还有这枚诡异出现的长命锁……
无数被她忽略或未曾深想的细节,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,汇聚成一个让她窒息的可能!
“你是说……我是……我是……”那个称呼卡在喉咙里,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。这太荒谬了!太可怕了!
“老朽无法百分百确定。”老者的语气恢复了平静,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,“但你的生辰,与皇后殿下临终前秘密送出的那个孩子的生辰,完全吻合。而沈公……他当年是少数几个知晓皇后殿下可能诞下嫡子、并对此事抱有疑虑的朝臣之一。更重要的是……”
他再次拿起那卷金色的“血胤秘符”,目光深邃地看着沈知微:“此符唯有与小主子血脉相连至亲方可引动。你……可敢一试?”
试?如何试?难道要她用自己的血?
沈知微怔怔地看着那卷蕴含着纯懿皇后生命与希望的绢帛,又低头看向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。
如果……如果她真的是那个本该夭折的嫡子,那个纯懿皇后用生命保护的孩子……那么父亲沈文渊,就不是她的生父,而是她的……养父?救命恩人?那他获罪被斩,沈家被抄,岂不是都是受她牵连?!
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,远比任何刀剑加身都要痛苦!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替父伸冤,可如果真相如此,她根本就是一切灾祸的根源?!
巨大的痛苦和混乱几乎要将她撕裂!
她猛地抬头,眼中布满血丝,声音嘶哑:“怎么试?”
老者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,递到她面前:“一滴血,滴于秘符之上。若符文亮起,产生共鸣……那你,便是皇后殿下在这世间,唯一的血脉。”
唯一的血脉……
沈知微看着那根冰冷的金针,又看向那卷承载着生母绝望与期望的绢帛。她的手颤抖得厉害,几乎握不住那根细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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