脖颈上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!萧执铁钳般的手掌死死扼住她的喉咙,指节深陷皮肉,巨大的力量挤压着气管,眼前阵阵发黑,金星乱冒。死亡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,瞬间灌满肺腑!
沈知微甚至能听到自己喉骨在巨大压力下发出的、令人牙酸的呻吟!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,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,即将熄灭!
就在这濒临永恒的黑暗之际——
“将军…怕真相?”
那句如同淬毒匕首般的话语,带着她沙哑的嘲讽,似乎终于刺穿了那层坚不可摧的寒冰!
扼住喉咙的力道骤然一松!
新鲜的、冰冷刺骨的空气猛地灌入撕裂般疼痛的喉咙,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,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,蜷缩在冰冷的雪地里,痛苦地痉挛着,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脖颈上那圈深紫色的、触目惊心的指痕!
风雪呜咽着卷过死寂的庭院。
萧执依旧站在她面前,高大的身影如同凝固的冰山。他垂在身侧的那只刚刚扼住她咽喉的手,五指微微张开,又缓缓收紧,骨节发出轻微的“咔吧”声。手背上青筋虬结,仿佛在极力压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、毁天灭地的力量。
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,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海,表面冰封,深处却是汹涌的、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!那里面翻滚着惊愕、暴怒、被戳破隐秘的狂躁,还有一种…被强行撕裂信仰的、深入骨髓的剧痛!
“你…说什么?”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平直,而是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。每一个字,都像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冰碴。
沈知微蜷缩在雪地里,咳得撕心裂肺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狼狈不堪。脖颈上的剧痛和窒息的余韵让她眼前发黑,但那双蒙着水雾的杏眼深处,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和一丝赌赢后的冰冷快意。她艰难地抬起手,指向萧执腰间悬挂的佩剑剑穗,指向那颗在风雪中微微晃动的浑圆金珠,声音破碎嘶哑,却字字如刀:
“…那…那颗珠子…将军日夜摩挲…视若珍宝…里面…藏着什么…将军…真的一点…都不想知道吗?”
萧执的目光,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,猛地钉在自己腰间的剑穗金珠上!那颗他贴身携带、摩挲了无数个日夜、寄托着对父帅无尽追思的金珠!
藏…着什么?
一个从未有过的、如同毒蛇般的念头,猝不及防地噬咬着他的神经!父帅的遗物…难道…难道真的…?!
他猛地抬眼,目光如电,再次射向地上蜷缩的女人!不再是看蝼蚁般的漠然,而是充满了惊疑、审视,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、近乎狂暴的探究!
就在这时!
“主子!”红绡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响起!她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萧执身侧,此刻,她的目光却死死锁在沈知微因为剧烈咳嗽而微微敞开的、沾满泥污的领口处!
沈知微的脖颈下方,锁骨上方,那圈深紫色的、被萧执掐出的指痕边缘,一抹极其刺眼的、与周围泥污截然不同的暗红色痕迹,在雪地的微光下显露出来!那颜色深褐、干涸,带着一种陈旧纸张的质感,边缘还沾着一点新鲜的、尚未凝固的殷红血迹(来自匕首划破的皮肤)!
那不是泥污!是某种…染血的绢帛碎片?!
红绡瞳孔骤缩!她猛地蹲下身,动作快如闪电,枯瘦却有力的手指如同鹰爪,精准地探向沈知微的领口!
沈知微骇然!想要挣扎,却浑身脱力!
红绡的手指已经触及她冰凉的皮肤,指尖一勾!一小片被揉成一团、只有指甲盖大小、颜色深褐泛黄、边缘沾着暗红和新鲜血迹的薄绢碎片,被她从沈知微领口内侧的褶皱里硬生生扯了出来!
“主子!您看!”红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杀意,将那片染血的薄绢碎片呈到萧执眼前!
萧执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片小小的碎片上!深褐泛黄的底色,凌乱断续的暗红血痕…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,看不清具体字迹,但那颜色、那质感…与“援不至…赤水…危…赵…”那份浸透血泪的薄绢,如出一辙!
轰——!
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戾之气,如同沉睡的火山在萧执体内轰然爆发!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、冻结!风雪似乎都被这股恐怖的气场所慑,呜咽声都弱了下去!
他死死盯着那片染血的碎片,又猛地看向地上蜷缩的沈知微!那双寒潭般的眼眸深处,最后一丝理智的冰层彻底崩碎!只剩下滔天的怒火、被愚弄的狂怒,和一种…足以焚毁一切的毁灭欲!
“你!竟敢!!”萧执的声音如同受伤的凶兽咆哮,震得庭院簌簌落雪!他猛地抬起脚,裹挟着千钧之力,朝着沈知微的心口狠狠踹去!这一脚若是踹实,足以震碎心脉!
“主子息怒!”红绡脸色剧变,失声惊呼!她万没想到萧执会暴怒至此,竟要当场格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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