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的太史局,偏殿的地脉图前已围满了人。小李捧着一张手绘的粮仓草图,手指在图上的红圈处用力点了点:“就是这里,城西旧粮仓,我昨晚趴在窗缝看了半个时辰,里面至少有五个术士,石台上的阳气膏快满了,邪符堆得有半人高,他们还说‘上巳节前要炼完最后一百张’!”
陈墨趴在案上,飞快地在草图旁标注符号:“旧粮仓在西市地脉分支上,离曲江池祭天的地方只有三里,崔氏选在这里炼符,就是为了上巳节当天能最快送到祭典现场。” 他顿了顿,指尖划过地脉图上的曲江池,“祭天仪式会在池边的祭台举行,龙气鼎会摆在祭台中央,要是崔氏的破邪符在鼎旁引爆,地脉屏障会瞬间撕裂,死士就能直接冲进去。”
林小婉握着佩剑,眉头紧锁:“我已经让玉真观的道士去排查城南的废弃寺庙,按崔氏的进度,剩下的炼符点应该不多了,可……” 她话没说完,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声音比往日更急,像是带着火烧眉毛的紧迫。
“是苏将军的马!” 小李最先反应过来,跑到窗边一看,只见苏烈骑着快马冲进门,铠甲上沾着尘土和暗红的血迹,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是伤的斥候,斥候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布包,包角还在滴着血珠。
“李道长!紧急情报!” 苏烈翻身下马,连铠甲都没卸,直接冲进偏殿,将油布包递到李淳风面前,“斥候在河东边界的密道里截获的,是宇文护写给刘武周的密信,斥候为了抢这封信,被宇文护的人砍了三刀,差点没回来!”
李淳风连忙打开油布包 —— 里面是一张用羊皮纸写的密信,纸张边缘被血水浸透,字迹是用特殊的墨写的,干了之后呈暗紫色,需要用艾草汁涂抹才能显形。陈墨立刻取来艾草汁,小心翼翼地涂在纸上,随着汁液晕开,一行行扭曲的字迹渐渐浮现:
“上巳节(三月初三)辰时,皇帝往曲江池祭天,龙气鼎至祭台时,袁充率三十地脉死士从地脉主脉突入,毁鼎前需借鼎中龙气强化死士躯体;崔氏携百张破邪符,于祭典‘献酒’环节引爆,撕裂皇城地脉;吾率私兵于祭台西侧密林埋伏,待乱起时擒帝,拥立杨广为帝;刘武周率五千兵佯攻西城门,牵制京畿卫,事成后共分关中。”
“三十个死士!” 苏烈的拳头 “砰” 地砸在案上,案上的观气罗盘都震得跳了起来,“之前斥候探到袁充只炼了二十个,没想到他还藏了十个!而且龙气鼎…… 那是皇室祭天的重器,每年只在祭天当天从天坛请出来,鼎里汇聚了长安百年的地脉龙气,要是被死士借了龙气,刀枪难入不说,连术法都未必能伤得了他们!”
李淳风盯着密信上 “借鼎中龙气” 几个字,指尖轻轻敲击着案面:“袁充的算盘打得真精,龙气鼎不仅是祭祀重器,还是地脉的‘聚气点’,借龙气强化死士,既破了我们的术法防御,又能让死士顺着龙气指引,精准找到皇帝的位置 —— 他这是想一箭双雕。”
林小婉凑到密信前,指着 “献酒环节” 的字样:“祭天流程我查过,献酒是辰时三刻,也就是祭典进行到一半的时候,那时文武百官都在祭台周围,百姓也会在池边观礼,崔氏要是在这时引爆邪符,混乱中肯定会伤很多无辜人。”
“还有宇文护的私兵。” 戴胄从外面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份京畿卫的巡逻记录,“最近几天,总有不明身份的人在祭台西侧的密林活动,我怀疑就是宇文护的私兵在埋伏,他们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,很难分辨,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我们提前在密林布防。” 李淳风接过巡逻记录,快速浏览后,在地图上的密林位置画了个圈,“苏将军,你能不能调一部分京畿卫,伪装成百姓,提前三天进入密林,盯着私兵的动向?记住,别打草惊蛇,只要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就行。”
苏烈点头:“没问题,我选三百个精锐,都是跟着我打过硬仗的,肯定能盯住他们。但…… 陛下那边怎么办?密信里说要擒帝,我们得想办法保护陛下的安全。”
提到皇帝,殿内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。之前朝堂上,宇文护和世家阻扰派兵,皇帝犹豫妥协,现在危机迫在眉睫,若是再让皇帝知道真相,他会不会依旧犹豫?会不会为了 “稳定朝局”,不让他们插手祭典?
“必须让陛下知道。” 李淳风的语气坚定,将密信和艾草汁一起收好,“这次不是普通的邪祟,是谋逆!就算皇帝再犹豫,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和江山开玩笑。戴少卿,你跟我一起去皇宫,苏将军和林小婉继续追查崔氏的炼符点,陈墨,你负责改进地脉预警器,重点监测曲江池到旧粮仓的地脉动向,一旦有邪符移动,立刻通报。”
众人立刻行动起来。李淳风和戴胄带着密信,快步走向皇宫。马车驶过朱雀大街,街旁的护民点里,百姓们正围着道士学习用艾草驱邪,孩子们手里拿着固脉符,在巷口追跑打闹,一派安稳景象 —— 他们还不知道,三天后的上巳节,这场安稳就会被死士的铁拳彻底打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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