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东的风,总带着一股洗不掉的黄沙味。李淳风牵着一匹驮着货筐的老马,身上穿着粗布短打,裤脚沾满尘土,活脱脱一个走南闯北的货郎;陈墨则扮成他的学徒,背着一个旧布包,里面藏着改良的观气罗盘和几卷 “隐气符”,两人沿着山口的土路缓缓前行,身后的长安早已被连绵的山脉遮住,只剩下灰蒙蒙的天际线。
“师父,前面就是刘武周设的关卡了。” 陈墨压低声音,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 —— 不是热的,是紧张的。关卡前,几个穿着黑衣的士兵正盘查过往行人,腰间的弯刀泛着冷光,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个路人的脸,像是在找什么人。
李淳风点点头,从货筐里拿出一个粗陶碗,里面装着几块麦芽糖,这是他特意准备的 “通关礼”。走到关卡前,他堆起货郎惯有的笑脸,递过陶碗:“几位官爷辛苦了,尝尝小的自家做的糖,解解乏。”
士兵接过糖,捏了一块放进嘴里,甜味冲淡了几分戒备。一个络腮胡士兵瞥了眼货筐里的针头线脑、胭脂水粉,又看了看陈墨背上的布包:“你们是做什么的?去前面做买卖?”
“是是是!” 李淳风连忙点头,“前面的村落缺这些杂货,小的去赚点辛苦钱,官爷放心,都是正经货,没带别的。” 说着,他悄悄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子,塞到络腮胡士兵手里,“一点心意,官爷买水喝。”
士兵掂了掂银子,脸上露出笑容,挥挥手:“走吧走吧,别在里面惹事。”
两人牵着马,顺利通过关卡。走过山口转角,李淳风立刻收敛起笑容,眼神变得锐利:“快,前面的废弃古堡就是袁充的据点,按斥候的消息,他就在里面炼邪术。”
顺着土路再走约莫半个时辰,一座残破的古堡出现在视野里。古堡的城墙塌了大半,露出里面的黑瓦屋顶,墙面上爬满枯萎的藤蔓,像是一张巨大的网,将整个古堡罩在阴影里。远远望去,古堡的烟囱里没有冒烟,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,混着黄沙味,闻着让人胃里发紧。
“隐气符。” 李淳风从布包里取出两张符纸,递给陈墨一张。两人将符纸贴在衣襟上,符纸瞬间融入衣物,周身泛起一层几乎看不见的淡光 —— 这是玄真门的 “玄真隐气术”,能隐藏灵力波动,避开普通士兵的探查,却躲不过邪气浓郁的地方。
他们牵着马绕到古堡的后门,后门的木门虚掩着,缝隙里透出一点暗红色的光。李淳风轻轻推开门,里面的景象让两人瞳孔骤缩 ——
古堡的庭院里,刻着一个巨大的 “逆地脉阵”,阵纹用黑色的血膏勾勒,泛着粘稠的光,阵眼处摆着一个青铜鼎,鼎里插着三枚宝珠碎片,碎片正散发着黑紫色的能量,顺着阵纹蔓延到庭院的各个角落。十几个 “人” 站在阵中,他们身材高大,皮肤泛着青黑色,身上没有穿衣服,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类似地脉纹路的黑色印记,眼神空洞,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“是地脉死士。” 陈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他悄悄拿出观气罗盘,罗盘指针疯狂转动,盘面的地脉纹路上,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从死士身上延伸出来,与逆地脉阵相连,“他们的躯体里融入了浊流能量,罗盘显示,这些能量和宝珠碎片完全同源,而且……” 他顿了顿,语气更沉,“这些死士的体内,还有活人的魂魄波动,袁充是用活人炼的!”
话音刚落,一个穿着北周旧袍的术士从正厅走出,手里提着一个木桶,桶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,正是活人血。他将血倒进青铜鼎里,血刚接触到宝珠碎片,便 “滋啦” 一声冒出黑烟,鼎口的能量瞬间暴涨,死士们突然动了起来,举起拳头,对着庭院里的石桩狠狠砸去 ——“砰” 的一声巨响,石桩竟被砸得粉碎,死士的拳头却毫发无损,连一点痕迹都没有。
“刀枪难入……” 李淳风的指尖微微收紧,他悄悄从布包里取出一卷 “录影符”,这符能记录眼前的景象,只要带回长安,便是袁充炼邪术的铁证。他将符纸贴在旁边的石柱上,符纸瞬间激活,开始无声地记录阵中的一切。
就在这时,正厅里传来袁充的声音,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:“再加把劲!还有十天就是上巳节,到时候你们每人带十枚宝珠碎片,顺着地脉主脉冲进长安,先杀李淳风,再烧皇宫,让刘武周的军队顺利进城!”
“袁充!” 李淳风的眼神瞬间变冷,他刚想靠近正厅,陈墨却突然拉住他 —— 只见一个地脉死士突然转头,空洞的眼神直直看向他们藏身的石柱,像是察觉到了什么。
“不好!隐气符被邪气冲散了!” 陈墨低呼一声,他的布包不小心碰到了石柱,里面的罗盘发出 “嗡” 的一声轻响,这声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。
“谁在那里?” 正厅里的袁充立刻警觉,他提着一把黑色匕首冲出来,看到石柱后的两人,脸色瞬间变了,“是李淳风!抓住他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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