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的太史驿,除了阁楼方向偶尔传来的铜铃轻响,只剩下夜风吹动窗纸的 “哗啦” 声。李淳风刚将苏烈带来的世家密信与地脉控制室图纸整理好,塞进紫檀木书匣的夹层 —— 图纸上 “崔卢同盟” 标注的 “上巳节祭祀夺脉” 计划,还在他脑海里盘旋,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密信上淡金鳞纹的凉意。
“叩叩叩。” 一阵急促却压抑的敲门声突然响起,不是驿馆伙计的轻叩,而是带着 “紧急” 意味的重敲,每一下都落在门板的同一处,像是在传递某种暗记。
“谁?” 陈墨瞬间起身,手摸向巡脉囊里的阵石,目光紧盯着房门 —— 深夜来访本就反常,敲门的节奏又透着 “刻意控制” 的谨慎,不似寻常访客。
门外传来低哑的男声,压得极低,几乎要被夜风盖过:“玄真门李先生?东宫秦忠,奉太子殿下之命,有要事相商,需密谈。”
李淳风与陈墨对视一眼 —— 东宫太子杨勇,虽为储君,却久居东宫少问政事,近来更有流言说他 “失宠于帝”,怎么会突然深夜派密使来访?且密使自称 “秦忠”,查遍玄真门收集的长安官员名录,也无此人记载,显然是太子身边的亲信暗卫。
第一幕:密使夜访 —— 东宫邀见的隐秘与紧迫
李淳风打开门栓,门外站着一个身着深灰布衣的男子 —— 约莫三十岁,身材精瘦,腰间束着黑色布带,带扣是一枚不起眼的铜制麟趾符(东宫特有的暗记,麟趾象征 “储君正统”);他的袖口沾着些湿泥,裤脚磨出毛边,显然是从东宫绕了远路,避开了皇城卫的巡逻;右手藏在袖中,指节泛青,握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件,眼神警惕地扫过驿馆走廊,确认无人后才闪身进门。
“李先生,得罪了。” 秦忠反手关上门,从袖中取出一块温热的艾草饼,放在鼻下轻嗅 —— 这是东宫暗卫确认 “无邪祟跟踪” 的法子,艾草能驱淡邪影气息,若饼身泛灰,便说明有异常。见艾草饼依旧翠绿,他才松了口气,打开油布包 —— 里面是一卷泛黄的麻纸,纸上用炭笔写着几行字,字迹潦草却有力:“东宫危,地脉祸,宇文氏构陷,需先生借术法证清白,今夜三更,东宫偏殿见,切记:避武侯,绕西街,勿信路人言。”
“太子殿下为何认定我能帮他?” 李淳风指着纸上的 “地脉祸” 三字,想起苏烈提及的 “世家夺脉” 计划,东宫与地脉的关联,绝非偶然。秦忠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急切:“殿下自幼‘地脉敏感’,能感应长安地脉异动 —— 前几日太史局报‘地脉紊乱,荧惑犯东宫’,陛下本就猜忌殿下,权臣宇文护趁机进谗言,说‘太子克龙脉’,欲废黜东宫,改立蜀王。殿下听闻先生能辨地脉邪术,又破了平康坊孩童案,才冒险派属下深夜来访,若再迟些,恐宇文护就要动手了。”
林小婉接过麻纸,指尖拂过纸面 —— 纸上除了炭笔字,还残留着极淡的 “敛气符” 气息,与京兆尹韦挺案卷上的符气相似,显然是秦忠为防被人截获,特意用符掩盖了字迹,“秦护卫,你从东宫来,途中可有异常?比如遇到神色呆滞的路人,或莫名的寒意?”
秦忠一愣,随即点头:“确有怪事!属下从西街过来时,看到一个卖馄饨的摊贩,明明灶火正旺,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眼神空洞,像丢了魂;还有个武侯,本该巡逻,却靠在墙角发抖,属下想递他块艾草饼,他却突然挥刀,嘴里喊着‘别过来,有黑影’,属下不敢多留,赶紧绕路了。”
李淳风心中一沉 —— 卖馄饨摊贩的呆滞、武侯的异常,与之前平康坊孩童失踪前的 “青雾附人” 虽不同,却都透着 “邪祟附身” 的迹象,且秦忠特意绕开的西街,正是宇文护府邸所在的方向,看来太子的密邀,早已被人察觉,今夜赴东宫之路,必然暗藏杀机。
第二幕:夜赴东宫 —— 西街遇煞的无形威胁
三更时分,李淳风、陈墨、林小婉与秦忠四人,按秦忠指引的路线,从驿馆后门出发 —— 避开了正街的武侯巡逻,专走窄巷与西街的僻静路段。夜风吹过西街的酒肆招牌,“宇文记” 的木牌在灯影里泛着冷光,酒肆早已关门,却从后院飘出一缕极淡的黑灰气,像从地脉里渗出来的,与之前傀儡身上的邪气同源。
“小心,前面就是馄饨摊,属下之前看到的异常就在这儿。” 秦忠指着巷口的一个小摊 —— 灶火早已熄灭,铁锅倒扣在灶上,卖馄饨的老汉背对着他们,一动不动地站在摊前,双手垂在身侧,手指僵直,像被冻住的木头人。
林小婉从巡脉囊里取出一根测脉草,轻轻扔向老汉 —— 草茎刚触到他的衣角,便 “唰” 地泛成灰黑色,叶尖凝着一粒细小的黑珠,像被什么东西 “吸” 走了生机。“是影煞。” 她脸色微变,从囊里掏出一小束陈年艾草(江南菱角村陈婶晾晒的,比新艾驱邪效果强三倍),又取出一小块苍术,捏碎后与艾草混合,用火种点燃 —— 淡青色的青烟升起,带着浓郁的艾草香,飘向老汉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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