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过后的玄真山已透着暖意,可南侧的 “断流泉” 却仍是一片萧索。玄真跟着清衍真人走到泉眼旁时,脚底的青石板裂着指宽的缝,缝隙里积着干燥的黄土,一踩便扬起细碎的尘。原本该汩汩涌水的泉口,此刻只剩黑褐色的泥垢,像块干涸的老疤,周围的石缝里嵌着几根枯萎的草根,叶片蜷成灰黄色的细条,一碰就碎;泉眼东侧的 “取水台” 上,摆着十几个空木桶,桶壁沾着的水渍早已干透,留下一圈圈浅白的印子 —— 这些都是清溪村村民昨日来取水时留下的,空桶歪斜地靠在一起,透着几分无奈。
“断流已七日,再不解,药圃的春播要误了。” 清衍真人的藜杖轻轻点在泉口边缘的泥垢上,杖头莹石泛着滞涩的青光,比在旧矿坑时的光芒更暗,“你且用引脉杖探探,说说地脉的症结在哪。”
玄真蹲下身,将引脉杖的莹石贴在泉口西侧的土壤上 —— 灵气刚渗入地面,便撞上一股 “坚硬的滞涩感”,不像普通地脉的气脉流动,倒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灵气往前冲时,竟被反弹回来,带着细碎的 “砂砾感”,让他指尖微微发麻。他顺着气脉轨迹细探,发现这股滞涩感从泉口往西北延伸约三丈处便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 “气脉拥堵” 的闷胀感 —— 像是水流被石头堵住,在后方积成了 “气脉堰塞”,而泉眼恰好在 “堰塞” 的下游,没了气脉滋养,自然断流。
“弟子感知到,泉口西北三丈处有地脉拥堵,像是气脉被堵,下游泉眼失养。” 玄真收回引脉杖,莹石的青光已淡了大半,“而且拥堵处有砂砾感,或许是早年采矿残留的矿渣。”
清衍真人点了点头,从随身布囊中取出三个木盒,依次打开 —— 第一个盒里是六枚 “青纹聚气石”,石面刻着螺旋状的聚气纹,比基础聚气阵的阵石更厚,边缘泛着淡绿;第二个盒里是四枚 “银纹导流石”,石身嵌着细密的银线,像藏在石中的水流轨迹;第三个盒里是两枚 “玉纹修复石”,呈淡白色,表面光滑,刻着网状的修复纹,入手温润。
“单一阵法解不了复杂地脉难题,需‘聚气 — 导流 — 修复’三阵协同。” 清衍真人拿起一枚青纹聚气石,“聚气阵是‘源’,负责从地脉主脉引气,为拥堵点提供‘疏通动力’;导流阵是‘道’,将聚气阵引来的气脉精准导向拥堵点,避免气脉乱流;修复阵是‘治’,瓦解拥堵的矿渣与滞涩气脉,让气脉重新流向泉眼。三者需像‘引水灌田’般配合,聚气要足却不猛,导流要准却不偏,修复要稳却不慢。”
她先在泉口西北三丈处(拥堵点)画了个小圆圈:“这里是修复阵的阵眼,需埋两枚玉纹修复石,呈‘对角位’摆放,修复纹要对准拥堵中心,像给地脉做‘疏通术’。” 玄真依言拿起修复石,在圆圈两侧各挖了半尺深的坑,将石面的修复纹对准拥堵方向 —— 刚埋好,引脉杖的莹石便微微闪烁,之前的闷胀感似乎淡了几分。
接着是导流阵。清衍真人在修复阵与泉口之间画了条半尺宽的 “气脉通道”,每隔一尺做个标记:“导流阵要沿通道摆四枚银纹导流石,石身的银线要顺着通道指向泉眼,像给气脉铺‘引导轨’,避免气脉绕路。” 玄真按标记摆放导流石,每放一枚,便注入一丝灵气 —— 银纹瞬间亮起,与相邻的导流石连成一道淡银的线,像在地面上画了条 “气脉路径”。
最后是聚气阵。清衍真人在修复阵西北五丈处(地脉主脉方向)画了个六边形:“聚气阵要对着地脉主脉,六枚青纹聚气石按六合位摆放,天位朝主脉来向,地位朝修复阵,这样引来的气脉能直接往拥堵点流。记住,聚气阵的灵气要‘温和持续’,若太猛,会让拥堵点的气脉更胀,反而加重滞涩。”
玄真按要求摆好聚气阵,深吸一口气,先往天位聚气石注入灵气 —— 青纹亮起淡绿光,地脉主脉的气脉被缓缓引动,顺着聚气阵的方向流动。可当灵气快到修复阵时,他忽然感觉到气脉 “乱流”—— 部分灵气没顺着导流阵的银线走,反而往东侧的土壤里逸散,拥堵点的闷胀感不仅没减,还多了几分 “气脉冲撞” 的刺痛。
“聚气太急,导流没跟上!” 清衍真人连忙提醒,“聚气阵的灵气要减三成,同时往导流阵的银纹导流石注入‘定向灵气’,让银线亮得更实,把气脉‘箍’在通道里。”
玄真立刻调整 —— 他放缓聚气阵的灵气注入,青纹的绿光从明亮转为柔和;再往四枚导流石依次注入定向灵气,银线瞬间变得清晰,像在地面上立起了一道 “气脉护栏”。这次,聚气阵引来的气脉顺着银线稳稳流向修复阵,没有半分逸散。
“现在激活修复阵!” 清衍真人递过一枚 “引气珠”,“将引气珠放在修复阵眼中央,注入灵气,让玉纹修复石的修复纹与气脉共振。” 玄真接过引气珠,放在两枚修复石之间,引着灵气缓缓注入 —— 引气珠亮起淡白光,玉纹修复石的网状纹瞬间激活,像两张展开的细网,将聚气阵引来的气脉 “接住”,再缓缓推向拥堵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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