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义宁十三年深冬,一场罕见的暴雪席卷了长安与洛阳交界的区域,连绵的雪山像一条银色的巨龙,横亘在两城之间。长安钦天监的观星台内,十三岁的李淳风穿着一身加厚的从八品星象主事官服,石青色面料外罩着一件玄色狐裘,领口和袖口的羊毛衬里被炭火烘得温热,却依旧抵不住从窗缝钻进来的寒气。他胸口贴着 “推” 字玉珏与完整辅玉,辅玉的温润暖意透过衣物传来,手指却紧紧攥着一封未拆封的信 —— 这是袁天罡离开长安前留下的,约定每月初三从洛阳寄回地脉探查进展,可今日已是初十,信却迟迟未到,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蔓延。
自上月天坛地脉修复完成后,袁天罡便按两人约定,前往洛阳探查地脉 ——《天下地脉图》显示洛阳西南的 “伏牛山脉” 地脉与长安天坛地脉隐隐相连,若能摸清两地脉关联,可进一步优化三年后双象激活的星气引导方案。出发前,袁天罡特意将《洛阳地脉初探稿》交给李淳风,笑着说:“淳风兄放心,我每月准时寄信,若超过五日未寄,定是遇到小麻烦,你只需观‘危宿’星象,便能寻到我的踪迹。” 当时李淳风只当是玩笑,此刻却越想越心慌,快步走到观星台前,推开厚重的窗棂,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,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。
夜空的雪云已散去大半,几颗亮星在天幕上闪烁,其中 “危宿”(主险厄、救援)的星象格外异常 —— 原本该呈柔和白光的危宿,此刻竟泛着微弱的红光,光带歪斜着指向洛阳西南方向,与《星象应急录》中 “危宿泛红主友危,光指方向即困地” 的记载完全吻合!李淳风心里一紧,立刻从案上翻出《洛阳地脉图》,手指顺着危宿光带指向的方向移动,最终停在伏牛山脉中的 “鹰嘴岭”—— 那是一处以险峻闻名的山岭,岭上岩石裸露,形似鹰嘴,山间常有山匪出没,袁天罡定是在那里遇劫了!
“来人!” 李淳风转身对门外的小吏喊道,声音因焦急有些发颤,“立刻备马!再去京兆尹府禀报,说袁天罡先生在洛阳鹰嘴岭遇险,需调派二十名精壮捕快,随我前往救援!”
小吏见李淳风神色凝重,不敢耽搁,转身就向外跑去。卢氏听到动静,从客栈赶来,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棉袍,看到儿子焦急的模样,连忙问道:“淳风,出什么事了?是不是天罡出了危险?”
“娘,袁兄在洛阳鹰嘴岭遇劫,我必须立刻去救他!” 李淳风接过棉袍,快速套在身上,又将完整辅玉、《洛阳地脉图》、罗盘塞进布囊,“您放心,我观危宿星象,袁兄暂时安全,只要尽快赶到,定能平安救回他!”
卢氏眼眶泛红,却还是强忍着担忧,帮儿子系好棉袍带子:“路上小心,多带些干粮和伤药,遇到危险别逞强,娘在长安等你们回来。” 王二也闻讯赶来,手里提着一个装满干粮和伤药的布囊,塞进李淳风手里:“淳风,我跟你一起去!我熟悉山路,能帮上忙!”
李淳风点头,来不及多言,便与王二跟着赶来的捕快们,骑着马向洛阳方向疾驰而去。深冬的官道被积雪覆盖,马蹄踩在雪地上,发出 “咯吱咯吱” 的声响,溅起的雪粒打在马腿上,很快就结成了薄冰;沿途的驿站早已关闭,只有偶尔出现的樵夫,在雪地里留下浅浅的脚印,又被飘落的雪花渐渐覆盖;远处的山林一片寂静,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,像是在为这场紧急的救援伴奏。
经过两天两夜的疾驰,李淳风一行人终于抵达洛阳西南的伏牛山脉脚下。此时的伏牛山脉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,山岭的轮廓在雪雾中若隐若现,鹰嘴岭的 “鹰嘴” 部位格外醒目,泛着青灰色的寒光,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,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。李淳风勒住马,掏出罗盘与完整辅玉 —— 辅玉泛着淡淡的红光,与危宿星象的红光遥相呼应,指针稳稳地指向鹰嘴岭的西侧山谷,“袁兄就在那山谷里!咱们快过去!”
捕快头领赵校尉拔出腰间的长刀,对身后的捕快们说:“大家小心,山匪可能藏在山谷两侧的岩石后,咱们分两队,一队从左侧山腰包抄,一队随我和李主事从正面进山,务必确保袁先生安全!”
众人按计划行动,李淳风与王二、赵校尉带着十名捕快,小心翼翼地走进西侧山谷。山谷内的积雪更深,齐腰深的积雪让行走格外困难,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;山谷两侧的岩石上,挂着长长的冰棱,冰棱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,偶尔有冰棱断裂,“哗啦” 一声落在雪地上,惊得众人瞬间警惕;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脂香,却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 —— 那是山匪生火取暖留下的痕迹。
“淳风兄!是你吗?” 一个虚弱却熟悉的声音从山谷深处传来,正是袁天罡的声音!李淳风心中一喜,立刻朝着声音方向喊道:“袁兄!我来了!你再坚持一会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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