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义宁十三年初秋,长安的空气中终于褪去了夏末的湿热,多了几分清爽。渭水主航道的河面恢复了往日的清澈,粼粼波光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,岸边的芦苇已抽出洁白的花穗,风一吹,花穗轻轻摇晃,像是在为初秋的长安编织一层柔软的纱幔;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开始泛黄,偶尔有几片落叶随风飘落,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路上,被行人的脚步轻轻碾过,留下淡淡的秋意,为这座古都添了几分清雅。
钦天监的观星台内,十三岁的李淳风穿着一身从八品星象主事官服 —— 石青色的面料上,绣着更精致的银白色 “星象纹” 补子,领口和袖口的青布滚边绣着细小的云纹,既显官威又不失雅致。他胸口贴着 “推” 字玉珏与完整辅玉,辅玉的温润凉意透过官服传来,与案上《推背初心录》的墨香交织在一起,书页上 “终章待寻” 的批注,是他近日反复摩挲留下的痕迹 —— 自化解长安汛期危机后,他便将更多精力投入推背完善,却发现无论如何补充民生、朝堂、水利相关章节,推背始终缺一块 “终章指引”,像是一幅画卷少了最后一笔,无法形成完整的闭环。
“淳风主事,您又在研究推背啊?” 钦天监的小吏端着一盏温热的菊花茶走进观星台,轻轻放在李淳风案上,“秦监正刚才还说,您要是遇到瓶颈,不妨多看看之前收集的辅玉残片,说不定能从纹路里找到线索。”
李淳风抬起头,接过菊花茶,喝了一口,清甜的口感驱散了几分疲惫。他从案下的木盒里,取出之前寻得的辅玉残片 —— 主片与残片拼接成的完整辅玉,此刻正静静躺在丝绒衬布上,泛着柔和的银光。他将辅玉放在阳光下,仔细观察上面的纹路:主片的纹路清晰流畅,记录着星象、地脉、人脉的关联;残片的纹路则相对隐晦,边缘处有几缕细小的银线,像是故意留白的指引,顺着银线的走向看,竟隐约能拼出 “悟星寺” 三个字的轮廓!
“悟星寺?” 李淳风心里一动,立刻从案上翻出《长安古寺录》—— 这是他之前在星象阁借阅的典籍,里面记载着长安周边所有古寺的历史,“找到了!悟星寺位于长安城西三十里的终南山东麓,始建于前朝,因‘星象禅悟’闻名,相传寺中有位老僧,精通星象与禅理,或许推背的终章线索,就藏在那里!”
他立刻将辅玉、《推背初心录》《长安古寺录》收好,快步向观星台外走去,刚走到门口,就遇到了前来探望的袁天罡 —— 自李淳风擢升星象主事后,两人虽各有忙碌,却依旧时常交流推背完善的进展,袁天罡手里还拿着一本新整理的《星象残卷考》,显然是来与他分享研究成果的。
“淳风兄!你这是要去哪?” 袁天罡看到李淳风行色匆匆,连忙问道,目光落在他手中的《长安古寺录》上,“悟星寺?你要去那里?”
“袁兄!我找到推背终章的线索了!” 李淳风兴奋地将辅玉纹路显化 “悟星寺” 的发现告知袁天罡,“辅玉残片的纹路指向悟星寺,寺中老僧或许藏着终章指引,咱们一起去!”
袁天罡眼睛一亮,立刻将《星象残卷考》揣进布囊:“太好了!我正愁推背缺个终章闭环,咱们这就出发,早去早回!”
两人骑着马,沿着长安城西的官道,向终南山东麓的悟星寺赶去。初秋的官道两旁,农田里的粟米已泛出金黄,农户们正忙着收割,镰刀 “唰唰” 作响,偶尔传来几声欢快的吆喝,与马蹄的 “嗒嗒” 声交织在一起,构成了初秋特有的丰收图景;远处的终南山,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,青灰色的山峦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,悟星寺的飞檐翘角,从山林间探出,像是藏在仙境中的禅院。
约莫一个时辰后,两人终于抵达悟星寺。寺庙的山门是用青石块砌成的,门楣上 “悟星寺” 三个苍劲的大字,被岁月打磨得有些斑驳,却依旧透着古朴的禅意;山门两侧的石狮子,身上爬满了青苔,眼神却依旧威严,守护着这座千年古寺;寺内的庭院里,种满了菩提树,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深绿的光泽,树下的石桌上,还放着未收的棋盘,黑白棋子散落其间,像是刚有人在此对弈,却因某种原因临时离开。
“两位施主,可是来寻悟星老僧的?” 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小沙弥,从大殿内走出,双手合十,向两人行礼道,“师父早已料到今日有贵客到访,特意让小僧在此等候,两位随小僧来吧。”
李淳风与袁天罡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—— 老僧竟能预判他们的到来,显然不是寻常僧人。两人跟着小沙弥,穿过庭院,走进大殿后的禅房。禅房不大,陈设简单,只有一张木床、一张木桌、两把木椅,桌上放着一盏油灯、一本翻开的佛经,还有一个古朴的木盒;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,正坐在木椅上,闭目诵经,身上的僧袍洗得有些发白,却依旧整洁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禅意,仿佛与周围的菩提树融为一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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