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初五,安息丰收祭后的第三日,泰西封城外三十里的戈壁上空无云,烈日将沙砾烤得滚烫。秦科的使团队伍正在返程路上,三百匹新得的双峰骆驼组成的长队如移动的沙丘,在热浪中留下蜿蜒的足迹。哈桑骑在头驼上,光溜溜的脑袋裹着白布——不是防晒,是遮丑:前夜追捕马库斯时,他的头发被油灯燎着,虽然扑灭及时,但额前一片焦黄卷曲,活像被火烧过的羊毛毯,索性又剃了个干净。
“教官,您这头……”柱子骑驼并行,憋着笑,“跟剥了壳的卤蛋似的,还反光。”
“反光才好!”哈桑没好气地扯了扯头巾,“省得罗马崽子在暗处瞄不准!”话虽如此,他摸了摸新剃的头皮,心中哀叹——医官的“乌发膏”才用了一半,这下又得重头再来。
队伍中段,秦科与卢修斯同乘一辆改装过的铁马车——车身加装了帆布篷,车底悬挂着特制的“减震沙橇”,在松软沙地上行驶比轮子更稳。车厢内,秦科正对着系统新解锁的“滑翔翼原理”图纸沉思,卢修斯则埋头整理安息“坎儿井”的测绘数据。
“总监,”阿罗从后车策驼赶来,贴近车窗低声道,“探马来报,西南五十里处有大规模沙尘移动,疑似沙暴,两个时辰内可能波及我们。”
秦科掀开车帘,望向西南天际——那里天空果然泛着诡异的昏黄。“传令:队伍转向东北,寻找避风处。骆驼围成圈,铁马车在外,帆布篷全部扎紧。”他顿了顿,“另外,让哈桑带二十轻骑,先去前方‘月牙泉’绿洲探路,若有异常,速回报。”
“月牙泉?”卢修斯抬头,“那里是商队歇脚处,但今年干旱,泉水可能已枯。”
“正因可能枯竭,才要看。”秦科铺开地图,“若泉枯,说明沙暴比预想的更猛,我们得改道走‘魔鬼峡’——那里是峡谷,可避风,但地势险,易遭伏击。”
哈桑接到命令,二话不说,点了二十名铁马营好手,跨上骆驼便往前冲。他的光头在烈日下实在显眼,便从行囊里翻出顶安息式毡帽扣上——帽子太大,遮了半张脸,远看像颗长了腿的蘑菇。
队伍转向东北,速度加快。秦科则让阿罗取出新制的“简易滑翔翼”模型——这是按系统图纸用竹篾和丝绸做的缩小版,翼展仅三尺,但结构完整。
“总监,此物真能载人飞行?”卢修斯好奇。
“需借风力或从高处跃下。”秦科调整翼面角度,“在沙漠中用处不大,但若用于山地侦查或紧急传讯,或许有奇效。”他想起系统提示:滑翔翼原理已解锁,但实用化需解决材料强度和安全问题。
一个时辰后,哈桑的快马回报:月牙泉果然只剩个泥坑,周围有新鲜驼粪和车辙,但不见人影。“教官觉得蹊跷,让我先回报,他带人沿车辙追踪去了。”回报的士卒道。
秦科心头一紧:“车辙往哪个方向?”
“西北,正是‘魔鬼峡’方向。”
调虎离山?秦科立刻下令:“全队加速,追上哈桑!阿罗,放飞信鸽,让他撤回!”
但已经晚了。
当大队伍赶到月牙泉时,只看到二十匹骆驼在泥坑边焦躁打转,哈桑和二十名骑兵不见踪影。沙地上有明显打斗痕迹,几滩血迹已凝成黑痂,还有几枚折断的箭矢——罗马制式。
“中伏了。”柱子眼睛通红,就要往西北冲,被秦科喝住:“冷静!对方既要设伏,必有后手。全体戒备,铁马车围成防御圈!”
话音刚落,西南方的沙暴前锋已至!狂风卷着沙砾如黄龙般扑来,能见度骤降至十步之内。骆驼惊恐嘶鸣,队伍顿时大乱。
“稳住!”秦科抓起铁皮喇叭高喊,“骆驼趴下,人躲车后!用湿布掩住口鼻!”
混乱中,秦科脑中系统界面急速闪烁:
【遭遇沙暴与伏击,队伍陷入危机】
【建议启用应急方案:使用滑翔翼进行高空侦查,寻找避风处与敌踪】
【滑翔翼实用化条件:需制高点与合适风力。当前风力过强,风险极大】
【新任务:两小时内带领队伍脱险,并救回哈桑小队】
秦科咬牙,对阿罗道:“组装滑翔翼,我上去看看。”
“总监!这风太大了!”阿罗急道。
“顾不得了。”秦科已开始脱去外袍,“若哈桑被擒,对方必用他作饵,引我们进‘魔鬼峡’。我必须知道他们在哪儿,有多少人。”
滑翔翼迅速组装——这是全尺寸原型机,竹制骨架,丝绸蒙皮,翼展两丈,用特制胶漆加固。秦科在阿罗和卢修斯帮助下爬上铁马车顶,系好安全带。狂风几乎将他掀飞,他死死抓住控制杆。
“放手!”
阿罗松手瞬间,滑翔翼如断线风筝般被卷入风沙!秦科只觉得天旋地转,砂石打得脸生疼,但他强迫自己冷静,根据系统提供的“基础空气动力学”调整翼面角度。几次险情后,滑翔翼终于稳住,借着上升气流,竟升高到三十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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