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清欢盯着手机,屏幕上的通知还亮着。罗盘的指针稳稳指向东方。她低头看向掌心,那道血痕不再发烫,也不再跳动。
车子刚启动,副驾驶的位置忽然多了一个人。
墨言靠在车窗边,朝她挑眉:“去哪儿?”
“东区幸福公寓。”她把手机递过去,“那边怨气很重。”
“嗯。”他点头,“陆景然已经在路上了。”
话音未落,后排车门被拉开。陆景然坐了进来,手里提着保温桶,发梢微湿,像是淋过雨:“宵夜买了。”
云清欢回头看他:“你怎么又从后面进?”
“前面堵。”他笑了笑,将保温桶往前递,“红豆粥,四十二度。”
她没接。
墨言伸手接过,放在两人中间:“下次别找借口了,你就是怕摄像头。”
陆景然笑出声:“行,下回我说实话。”
没人再说话,车子很快驶向东区。
幸福公寓三栋B座的楼道老旧,灯光忽明忽暗。云清欢走在最前,罗盘在她手中轻轻震颤。墨言跟在她左后方半步远,指尖夹着一张符纸。陆景然落后两步,拿着物业给的登记本,装成维修人员。
“三楼拐角,阴气最重。”云清欢低声说。
他们刚踏上三楼台阶,头顶的灯突然熄灭。
黑暗中传来孩子的哭声。
“不是厉鬼。”墨言立刻开口,“是执念,困在这里出不去。”
“得安抚。”云清欢取出桃木铃,轻轻一晃,“但它怕人,我们不能靠太近。”
“我去楼下。”陆景然转身要走,“需要时喊我。”
“不用。”墨言已经蹲下,在地面迅速画出一道圆圈,“我布个隔音阵,里面说话外面听不到,外面也干扰不了里面。”
云清欢看了他一眼:“你画阵比以前快了。”
“看你画多了,自然就会了。”他抬头一笑。
她没回应,走到墙边,轻声说:“小朋友,我知道你在。你是不是找不到家?”
哭声停了。
墙上缓缓浮现出影子——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,面容模糊。
“你爸妈在等你。”云清欢继续说,“但我要知道你的名字,才能带你回去。”
影子微微晃动,伸出手指,在墙上写下两个字:小月。
“小月?”云清欢回头,“系统有登记吗?”
墨言取出玉牌,输入名字,片刻后点头:“找到了。三年前火灾去世,家人已搬离。但她一直留在这里,因为妈妈临走前说‘等你睡醒就带你走’。”
云清欢鼻子一酸:“所以她一直在等。”
她从包里拿出黄纸,画了一张引路符,贴在墙上:“小月,妈妈让你走,她说对不起,来不及抱你一下。现在有人送你去见她,你愿意吗?”
墙上的影子静止了几秒,然后缓缓点头。
符纸燃起青焰,影子化作光点,顺着火焰升腾而起,最终消失在天花板。
灯亮了。
云清欢松了口气,收起罗盘。
墨言拍拍她肩膀:“干得不错。”
“你也挺好。”她笑了,“刚才那个阵,一点都没漏。”
“那是。”他扬眉,“我天天跟你学。”
楼下传来脚步声,陆景然上来,手里多了瓶水:“好了?”
“好了。”云清欢接过水喝了一口,“谢谢跑腿。”
“我不只是跑腿。”他笑着,“我还查了这栋楼其他单元,五楼和七楼也有点怨气,可能是连带影响。”
“那就一起处理。”墨言站起身,“反正都来了。”
接下来三天,他们几乎每天都有任务。
图书馆有本书半夜自己翻页,管理员被吓跑。他们赶到时,云清欢一进门就听见书架深处传来叹息。她问:“是《山海经》里的异兽醒了吗?”书自动翻开,停在麒麟那一页。
“它想被人读懂。”她回头,“墨言,用你地府的权限查一下借阅记录。”
墨言闭眼几秒:“三百年前有个书生天天抄它,后来病死了,魂附在书里。”
“难怪。”云清欢拿出笔,在空白页写了一段话,“我替你传下去。”
书页哗啦啦翻动,最后合上。
陆景然看着说:“你这招比烧香念经好使。”
“只要心意到了,鬼就会走。”她收起笔。
第二次是学校音乐教室的旧衣箱。每逢下雨便传出哭声,老师不敢使用那间教室。他们赶到时正下着雨。
云清欢打开箱子,里面是一件褪色的演出服。
“是以前的学生。”她闭眼感受,“比赛前一晚突发哮喘,没能登台。衣服留在这儿,她舍不得。”
墨言递来一张安魂符:“让她看看现在的舞台。”
云清欢将符贴在衣服上,轻声说:“现在的孩子每年都演你的节目,掌声比当年还响。你该走了。”
一阵风吹进来,衣服轻轻晃了晃,像在鞠躬致意。
第三次是地铁末班车。总有个穿旗袍的女人坐在最后一节车厢,没人敢靠近。他们扮作乘客上车,云清欢一上车就觉得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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