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门打开,阳光洒在云清欢脸上,她抬手挡了挡。
墨言跟在她身后,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楼,一路沉默。
车停在路边,墨言刚要掏钥匙,手腕上的玉牌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。他低头看了一眼,眉头微动,却没出声。
“判官来消息了。”他说,“城郊有座废弃道观,阴气积聚已经七天,地府收不到那边的亡魂。”
云清欢停下脚步:“出事了?”
“还没人伤亡。但情况不对——像是有东西把鬼魂困住了,不让它们离开。”
云清欢眼睛一亮:“是北邙术?”
“像。而且……”墨言顿了顿,“那地方原是三清观的分支,后来荒废了。最近晚上没人敢靠近,说能听见诵经声,可走近又什么都没有。”
云清欢转身就往副驾驶走:“还等什么?出发。”
车子启动,碾过地库出口的减速带,发出一声闷响。
云清欢靠在座椅上,闭眼深呼吸三次。再睁眼时,她从包里取出桃木手链,在指尖掐了一下。
疼痛让她清醒。
刚才那一瞬,她又看见姐姐视频里的镜子——镜面空无一物,照不出人脸。
她甩了甩头,拿出罗盘放在腿上,低声念了几句口诀。
指针晃了两下,缓缓指向西北,还在微微颤抖。
“不是普通孤魂。”她说,“是被人用禁术锁住的。再拖三天,魂魄就会和地底阴气融合,变成地缚灵。”
“地缚灵会怎样?”
“轻则让人噩梦连连、精神失常,重则让整片区域阴气淤积。活人待久了会体弱多病,孩子容易受惊,老人可能一病不起。”她盯着罗盘,“这事不能等。”
墨言点头:“得在它成形前解决。”
“对。”她笑了,“我就喜欢这种案子——难办,但有解。”
墨言侧头看她一眼:“你还挺高兴。”
“当然。”她耸耸肩,“抓鬼最怕那种悄无声息的邪祟。现在这个有痕迹、有线索,简直是送上门的任务。”
“那你上次差点被怨煞吸干阳气的时候,怎么不说这是任务?”
“那是意外!”她瞪他,“谁想到恶鬼会装死反扑!再说你提我第一次贴符歪了差点被咬的事,翻旧账到现在?”
“我是想说,别太拼。”墨言声音低了些,“每次你说‘有意思’,我就知道你要玩命。”
“我有分寸。”她拍拍法器包,“再说了,你不总在旁边?”
车内一时安静。
墨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,没说话。
云清欢也不追问,低头检查装备:桃木剑、镇魂钉、引冥烛、雷符、净秽水……都在。
她顺手打开手机,点进加密文件夹,放大工厂那晚拍下的符印照片。
第三道螺旋末端有个小符号,像半个印章。
她在沈家老宅族谱的封底见过。
“你说……会不会有人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动手脚?”她忽然开口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北邙术早就失传了,现在却出现了。”她看着照片,“手法虽不纯熟,但核心结构是对的。能画这种符的人,要么见过真本,要么家里有传承。”
墨言沉默几秒:“你是怀疑沈家人?”
“我没说是谁。”她收起手机,“但那个符号出现在族谱上,绝非巧合。若真有人想改命、续命、操控他人……豪门最合适。”
墨言没有反驳。
他知道云清欢从不无端猜测。
她自幼在道观长大,懂符咒,也懂人心。
车子驶出市区,路边建筑渐少,田野与荒地越来越多。
云清欢望着窗外,忽然问:“你觉得陆景然最近是不是太积极了?”
“他喜欢你。”墨言直接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但他帮得太巧了。每次我们卡住,他就出现,手里正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——破妄明火灯、灵脉监控网……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。”
“所以你觉得他是内鬼?”
“我没这么说。”她摇头,“但他背后一定有问题。一个富家公子,怎么可能懂这么多地府禁术?”
“也许他家也有修行背景。”
“有可能。”她眯起眼,“但我得查清楚。现在多一个不确定的人,风险就翻倍。”
墨言点头:“我帮你查他的资料来源。”
“别直接查。”她提醒,“万一他察觉,就打草惊蛇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笑了笑,“我会用判官那边的暗线,不留痕迹。”
云清欢满意地点头:“还是你想得周到。”
车子拐上一条土路,坑洼不平,颠簸剧烈。
远处树林边,一座灰黑色建筑半塌着,屋顶破了个洞,墙皮剥落大半,门口杂草长到腰际。
“到了。”墨言停车。
云清欢解开安全带,拿起包就要下车。
“等等。”墨言伸手拦她,“先看看里面。”
他掏出一面铜镜,轻轻吹了口气,镜面泛起一层薄雾。
雾散后,镜中映出道观内部:大殿空荡,香炉倾倒,地上有一圈残缺的符阵,角落里蜷缩着一团黑影,不像人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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