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门合上前,林太太那句“还有别的可能”刚落音,云清欢袖子里的罗盘猛地一震,像是被什么狠狠拽了一下。
她脚步顿住,眉头微拧。
指针死死指向楼上,不是晃,是定——那种只有在灵体持续释放波动时才会出现的稳定指向。
“303。”她低声说。
林太太还站在原地,眼神刚缓下来的惊慌又提了起来:“楼上?可我从没听他们家有动静……”
“最近搬了新租客。”物业值班的老李正好巡楼经过,听见对话插了句嘴,“上周签的合同,一对年轻夫妻,男的是程序员,女的好像做设计,白天都不在家。”
云清欢点点头,把罗盘收回布包,只留一根手指在外头压着盖口:“能带我去看看吗?就一眼。”
老李犹豫:“空房钥匙在我这儿,但他们不住那套,是304。303一直空着招租,没登记入住。”
“那就开空房。”云清欢说,“如果真有问题,也得先排除隐患。”
老李见她神色认真,又想起刚才林太太那一堆怪事,便点头应下。三人一起乘电梯上三楼。
走廊灯有点频闪,照得墙面影子忽长忽短。老李掏出钥匙打开303的门,推之前还特意咳嗽两声:“有人吗?物业查房!”
没人应。
门开了,一股凉风扑面。
云清欢几乎是立刻抬手挡在脸前,不是因为风大,而是那风里带着一丝极淡的阴气——不伤人,但黏,像湿纸贴在皮肤上。
她迈步进去,鞋底踩在木地板上没发出太大声音,可袖口的桃木铃轻轻响了一下。
客厅空荡,只有角落堆着几卷未拆封的地毯和一个倒扣的塑料箱。她没四下乱看,径直走向南边主卧。
罗盘在包里开始轻微震动。
进卧室的一瞬间,她抬头看了眼窗台——积灰上有两道平行的划痕,像是有人穿着鞋踩上去过,又退回来。
窗户虚掩着,缝隙能塞进两根手指。
夜风吹进来,带动窗帘缓慢摆动,一下,一下,打在墙上的影子像人在踱步。
“这窗……”老李皱眉,“我记得上次巡查时是关严的啊。”
云清欢没答,走到窗边,伸手探出半截手臂。外面风不大,但从这个角度往上吹,会形成一个小型涡流,顺着外墙爬升。
她闭眼三秒,再睁眼时,从布包里抽出一张黄符,轻轻贴在窗框内侧。
符纸刚沾木料,表面就浮起一层薄雾状的青气,像水汽凝结,又迅速散开。
“果然是风鬼。”她语气平静下来,“低阶的,没什么恶意,就是喜欢钻通风口,顺着气流到处游。人待久了会觉得冷、心慌、夜里醒得勤,严重点会梦见坠楼或者溺水。”
林太太听得脖子一缩:“那……那就是它搞的鬼?我家那些动静?”
“间接的。”云清欢撕下符纸收好,“风鬼本身不会主动害人,但它走过的路径会留下‘阴流’,改变局部气场。你家卧室正对这扇窗斜下方,等于处在它的‘滑道’末端。再加上装修改动导致气流本就不稳,外加心理压力——连锁反应就出来了。”
老李听得一愣一愣的:“所以……关个窗就能解决?”
“准确说,是‘别忘关窗’。”云清欢纠正,“这种小鬼靠吸环境阴气存活,现代城市本来不适合它们生存。可一旦有持续开放的通风口,尤其夜间温度下降,冷空气下沉形成对流,就成了它们的免费通道。”
她转头问老李:“最近天气转凉,晚上风大吧?”
“可不是嘛,前两天刮了一宿。”
“那就对了。”她点头,“它们白天藏在管道或夹层里,晚上顺着风溜进来,在屋里绕一圈,天亮前原路返回。你要是某天忘了关窗,等于给它们开了大门。”
林太太扶着墙站稳:“所以我家相框倒、窗帘动、听见哭声……全是这么来的?”
“八九不离十。”云清欢说,“至于哭声,可能是风穿过缝隙的共振,耳朵敏感的人容易听成呜咽。再加上你妈住院的事压着心,更容易把这些声音脑补成‘小孩哭’。”
林太太长长吐出一口气,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一根筋。
老李挠头:“那现在咋办?贴符?请道士?”
“不用。”云清欢摇头,“这种级别,连驱都算不上,顶多叫‘提醒服务’。你们可以在每层楼公告栏贴个温馨提示,让住户睡前检查门窗,特别是换季时风向变化大。再不行,给新租客发张小符压抽屉里就行,图个安心。”
老李连连点头:“行,我明天就安排。”
云清欢看了眼窗外,三楼的高度刚好越过树冠,能看到沈宅一楼大厅的玻璃门。时间不算晚,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。
“走吧。”她说,“下去再说。”
三人一起乘电梯下楼。途中林太太一直低头搓手,像是还在消化刚才的信息。
“我一直以为是闹鬼……没想到是个窗户没关。”她苦笑,“早知道让我老公睡前多看一眼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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