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清了村子的困境,林越便在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对策。缺水是眼下最火烧眉毛的事,不先把水的问题解决了,其他都是空谈。他忽然想起以前在纪录片里看过的古代水利故事,那些依山就势修建的蓄水池,不正是应对旱灾的法子吗?民间智慧里藏着的门道,或许能在这儿派上用场。
这天晚上,月亮刚爬上树梢,赵铁柱家的院子里就聚了几个相熟的村民。天热,屋里闷得慌,大家索性搬了板凳坐在院里乘凉,一来省些灯油,二来也能凑在一起说说话,打发这难熬的夏夜。林越见人齐,觉得是个说事儿的好时机,便清了清嗓子开口了。
“铁柱哥,各位叔伯,”他尽量用刚学熟的土语说话,让语气显得更亲近些,“我看咱们村现在最难的就是水。河里那点泥水,浑浊不说,眼看着也快见底了,总这么靠着不是办法。我倒有个想法,咱们能不能自己修个蓄水池?说白了就是在地上挖个大坑,琢磨着把下雨时候的水引进去存着,平时不用动,等天旱了就拿出来用,这样不就有个指望了?”
话音刚落,院子里霎时安静了。村民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脸上大多是不以为然的神色,还有人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。
最先开口的是王老五,他吧嗒着旱烟袋,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:“林小哥,不是俺说你,你这想法……实在不靠谱。挖个大坑?说得轻巧!那得下多少力气?村里壮劳力本就不多,现在大家肚子都填不饱,哪来的劲干这活?再说了,这老天爷要是一直不下雨,你挖了坑也是白搭,难不成等着它在太阳底下晒裂吗?”他的话像块石头,砸得院子里气氛更沉了。
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也跟着点头,他是村里的老人,见多了旱年的光景:“老五说得在理。而且你说挖在哪里?高处引不来水,低处怕存不住;怎么引水?总不能靠人一桶桶往里面倒吧?还有,水存久了会不会发臭?到时候别说浇地,怕是连牲口都不爱喝。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难处。咱们祖祖辈辈在这村里住了几百年,都是靠天吃饭,老天爷不给水,谁也没办法,瞎折腾啥?”
赵铁柱蹲在地上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泥土。他心里是信林越的,毕竟人家用盐水治好了自己的脚伤,可这事太大了,由不得他不犹豫:“林小哥,你说的修蓄水池,听着是好事,可……”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村民,声音低了些,“这动静实在太大了。你也知道,村里现在粮食紧张,大家伙儿一天就啃俩杂粮饼子,走路都发飘,哪有力气挖大坑?而且,万一……我是说万一,这池子修起来不管用,那力气不就全白费了?到时候怕是连现在这点精气神都没了。”
林越听着大家的话,心里明镜似的。他们的顾虑不是没道理,在这缺粮缺水、连活下去都得拼尽全力的光景里,任何一点额外的付出都意味着巨大的风险。村民们被年复一年的贫困和灾害磨平了锐气,不是不想改变,是不敢改变。祖辈传下来的活法虽然低效,却至少能让他们在熟悉的轨道上勉强撑着,而新的法子,哪怕听起来再好,也像条看不见底的深沟,谁也不敢轻易迈脚。
他的提议,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死水潭,只激起了一圈细碎的涟漪,连点像样的浪花都没翻起来,转眼就沉寂下去了。没人相信他这个穿着古怪、来历不明的外乡人,能凭着一个“挖大坑”的异想天开,解决掉困扰了祖辈几代人的难题。
林越没觉得沮丧,反而心里更定了。他早料到会是这样,空口说白话,谁能信呢?要想让大家点头,光靠嘴说是没用的,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来。要么,让他们亲眼看到这法子能成;要么,自己先干出个样子来,让他们瞧见希望。
夜风吹过院子,带着些微凉意,林越望着天上的月亮,悄悄攥紧了拳头。这蓄水池,他打定主意要修,哪怕一开始只有自己一个人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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