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着风铃的办公室内,周瑞斌的净化过程进入了最凶险的阶段。
那团被污染的碎冰蓝理性本源在他意识深处疯狂冲撞,试图将他的理智也拖入疯狂的深渊。污秽的低语化作无数狰狞幻象,不断攻击着他的精神防线。
周瑞斌的识海之内,正经历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拉锯战。那团被污染的理性本源虽被纳入,但其蕴含的虚渊秽恶却如同最顽固的病毒,疯狂冲击着他的精神壁垒,试图扭曲他的认知,将他拖入无尽的疯狂与绝望。
在最激烈的时刻,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——那位总是带着温和与智慧光芒的“先生”。
幻象再生。这一次,那道伟岸、温暖、代表着绝对希望与信任的身影再次出现,缓步向他走来。周瑞斌下意识地凝聚力量,准备再次挥出粉碎虚妄的一拳——他以为这仍是虚渊低劣的把戏。
然而,这一次的身影,却没有散发任何令人不安的波动,也没有说出任何蛊惑或指责的话语。他只是静静地走近,目光慈和而深邃,仿佛穿透了时空与污秽,真正地凝视着周瑞斌的灵魂。
他没有散发任何强大的力量波动,只是静静地走来,如同一位寻常的长者。他的眼神依旧清澈而充满洞见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欣慰。
他抬起手,并非攻击,而是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,声音温和而坚定,带着一种穿越万古不易的力量:
“小周,”他唤道,用的是周瑞斌记忆中最熟悉、最尊敬的称呼,“你辛苦了。”
短短四个字,却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周瑞斌紧锁的心防,让他凝聚的力量微微一滞。
那身影继续道,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晨钟暮鼓,敲击在周瑞斌的心坎上:“不要放弃。曙光,就在眼前。”
周瑞斌的眼神从极度警惕的锐利,逐渐变得有些呆板、茫然,仿佛无法处理眼前这超乎预料的情景。是更高明的幻觉?还是…?
那身影似乎看穿了他的疑虑,却并不解释,只是说着仿佛不着边际,却又蕴含着无穷智慧的话语:“时代的任何机会,都来自于…群众。”
嗡!
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密钥,彻底击碎了周瑞斌所有的伪装和心防。他眼中的冰冷和戒备瞬间瓦解,变得呆滞,随即无法抑制的泪水迅速充盈了眼眶,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瞬间涌出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他嘴唇颤抖着,像一个受了无尽委屈终于见到亲人的孩子,哽咽着,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个刻在灵魂深处的称呼:
“先生…!”他哽咽着,几乎发不出声音。那是一种孩子受了委屈终于见到家长般的脆弱与依赖。
他看到了,那道由先生身影散发出的、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曙光,正在温柔地包裹、净化着那团原本狂暴的污染本源。秽恶在曙光中如冰雪消融,本源逐渐恢复其碎冰蓝的纯净光泽。
那身影的光芒开始变得黯淡,似乎即将消散。但他依旧不舍地,用尽最后的力量留下叮嘱。他依旧不舍地看着周瑞斌,他的眼神深邃,亦如当初周瑞斌在他身边当秘书的时候一般,那身影开始消散,留下了最后一句,也是寄托了无限希望的话语:
“你们青年朝气蓬勃,正在兴旺时期,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。希望…寄托在你们身上。”
“黑暗…终将过去。曙光…就在眼前…”
话音袅袅散去,先生的虚影彻底消失。周瑞斌的识海内,重归清明。那团理性本源静静悬浮,纯净而强大,所有的污染已被涤荡一空。唯有那充满希望的话语,依旧在他心中隆隆回响。
周瑞斌痴痴地看着那即将彻底消散的虚影,泪水滑落脸颊,喃喃低语:“我想您了…先生…”
当幻影完全消失,周瑞斌猛地回归现实。他发现自己依然盘坐在办公室中央,但脑海中那疯狂的冲撞和污秽的低语已然消失无踪。那团理性本源变得纯净而温和,静静悬浮在他的意识海中,散发着碎冰蓝的治愈光芒。先生的残影,在最后时刻,竟以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,替他完成了最艰难的净化。
他虚弱地抬起头,脸色苍白,汗湿重衣,嘴角却泛起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无尽怀念的苦笑。
周瑞斌脸色苍白,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,但他手中的动作却稳定无比。那团碎冰蓝的理性本源方块和那朵冰晶荷花终于彻底融合,化作一颗更加凝实、纯净、仿佛蕴含无数星辰逻辑的晶体。表面的污秽已被尽数祛除。
他虚弱地笑了笑,没有回头,但他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如释重负、又充满力量的微笑。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平静:“林老,既然始终不信我,又为何不趁方才我最虚弱的时候动手?您应该很清楚,那时候是除掉我的最好时机。您应该很清楚,那个时候,您得手的机会很大。”
林玄不知何时已经醒来,正靠在墙边,正搓着自己那双饱经风霜的大手。眼神复杂地看着周瑞斌的背影,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,反而环顾着这间雅致却诡异的房间,感慨道:“周秘书的房间,倒是依旧收拾得跟你的人一样,看似简单,处处透着讲究和…优美。跟以前一样,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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