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“梦境”与身上莫名的红痕,像一根刺,扎在苏晚的心头,让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。
她在沈家的活动范围似乎被无形地限制在了这栋主宅的二层,以及楼下那个巨大的、却空无一人的花园。
遇到的每一个佣人都恭敬地称呼她为“太太”,但他们的眼神是疏离的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怜悯。
她像一个误入巨人国度的侏儒,周遭的一切都庞大、华丽而冰冷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她尽量避开所有人,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间卧室里。
她坐在离床最远的沙发上,假装看着窗外,眼角的余光却总是忍不住瞟向床上那个身影。
沈澈。
他安静得如同一个背景,除了医疗仪器规律的运作,证明着他还是一个活物。
苏晚的心很乱。她试图说服自己,那一切就是幻觉。
极度压力下,产生一些身心反应是可能的。
那些红痕,也许只是她自己无意识中抓挠的,或者是对沈家使用的某种香料、床品过敏。
可是,那冷冽的雪松气息,那滚烫真实的触感,那低沉嘶哑的呢喃……一切都太过清晰了。
傍晚,有女佣送来精致的晚餐,四菜一汤,摆盘精美,味道却如同嚼蜡。
她默默地吃完,女佣又默默地收走。期间,没有任何交流。
夜色再次降临。
苏晚磨蹭着,迟迟不愿去洗漱。她害怕浴室的那面镜子。
但终究无法逃避。她走进浴室,反锁上门,慢吞吞地脱下那件红色的旗袍,准备换上睡衣。
整个过程,她都刻意低着头,不去看镜子。
直到她打开水龙头,弯腰洗脸,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,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她直起身,习惯性地抬手,想将垂落颊边的碎发拢到耳后。
就在这一瞬间,她的动作停滞了。
目光,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镜子里。
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,眼神带着惊惶,湿润的黑发贴在脸颊边,显得有些楚楚可怜。
这些,她都有心理准备。
她的视线,缓缓上移,最终,定格在了自己脖颈的右侧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,在颈动脉旁边,一个清晰无比、暗红色的吻痕,赫然在目!
那印记如同一个成熟的草莓,形状完整,颜色深重,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,无所遁形!与她锁骨下方那些淡得快看不见的红痕完全不同,这个吻痕是如此鲜明、如此刺眼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宣告主权般的霸道!
“嗡——”的一声,苏晚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,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,随即又迅速褪去,留下冰凉的恐惧。
不是梦!
真的不是梦!
昨晚的一切,那些被她归结为幻觉的触感、气息、声音……全都是真的!有一个男人,在昨夜,在这个房间里,真实地拥抱了她,亲吻了她,甚至……在她身上留下了如此清晰的印记!
震惊、羞耻、恐惧……种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。她扶着洗手台,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,心脏跳得又快又乱,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
是谁?
到底是谁?
房间里只有她和沈澈!
一个可怕的、她之前不敢深想的念头,再次疯狂地涌现——要么,这个房间里存在着一个能来去自如的“第三人”,一个隐藏在暗处的、如同“凶兽”般的男人;要么……动手的人,就是床上那个被判定为“植物人”的沈澈!
她猛地转身,一把拉开浴室门,几乎是冲到了沈澈的床前。
这一次,她不再远远观望。
她俯下身,凑得极近,几乎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。
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,仔细地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,他的眉毛、睫毛、鼻梁、嘴唇……
他的嘴唇形状完美,但干燥而苍白,没有任何异样。
他的脸上,也找不到任何一丝刚经历过情动或剧烈活动的痕迹。
她颤抖地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。
他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,身体平静地躺着,四肢舒展,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。
没有破绽。
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没有。
他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深度昏迷的病人。
苏晚无力地松开手,后退几步,跌坐在床边的地毯上。
巨大的困惑和恐惧攫住了她。如果是他,他是如何做到的?一个植物人,怎么可能有那样大的力气,那样炽热的体温,那样……充满侵略性的行为?
如果不是他,那个“第三人”又是谁?他如何能潜入守卫森严的沈家老宅,潜入长房嫡孙的卧室,而不留下任何痕迹?
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、无形的迷雾之中,前后左右都是悬崖。
这个吻痕,像一个烙印,不仅印在了她的脖子上,更印在了她的命运里。
它无声地宣告着,她嫁入的,绝不是一个用金钱和冷漠堆砌的简单牢笼。
这里藏着秘密,一个巨大而危险的秘密。
而她,这个被迫卷入的“冲喜新娘”,已经被这秘密的触角,牢牢缠住。
苏晚抱住自己的膝盖,将脸深深埋了进去,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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