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的夜,寒意浸骨。楚王府内的烛火明明灭灭,映着韩信紧锁的眉头。案上摊开的不仅是楚地舆图,更有一卷标注着密密麻麻路线的关中地形图,其中一条从长安向西延伸的虚线,被红笔重重圈出——那是连接关中与汉中的褒斜道,当年刘邦“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”之地,如今成了韩信破局的关键。
“王爷,陈平派来的监视哨,已经换了三拨了。”周勃轻步走进帐内,声音压得极低,“城外的汉军大营,今夜格外安静,怕是在酝酿什么动作。”
韩信指尖落在舆图上的“大散关”三字,眸色锐利如刀:“安静?那是暴风雨前的死寂。刘邦既诱不出我,定会想办法断我后路——楚地的粮草补给,怕是已经被他卡在函谷关了。”
周勃心头一沉:“那我们岂不是坐吃山空?三万将士的粮草,撑不过一月啊!”
“一月?”韩信冷笑一声,抬手将舆图卷起,“用不了一月,我便要让刘邦后院起火。周勃,你立刻挑选两千精锐,换上汉军服饰,持我伪造的调兵符,连夜赶赴褒斜道。告诉守关校尉,就说未央宫有秘令,需增兵守护栈道,防备淮南军异动。”
周勃眼中闪过一丝惊疑:“王爷是想……重走暗度陈仓的老路?可褒斜道险峻,汉军早有防备,两千人怕是难以成事。”
“成事不在人多,在出其不意。”韩信从怀中取出一枚虎符,交到周勃手中,“这是当年我在汉营时,刘邦赐予的半枚虎符,虽已作废,却足以瞒过守关的下级军官。你们的任务不是强攻,是控制栈道入口,接应后续人马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你带的人里,必须有一半是善用弩箭和攀爬的好手。褒斜道的栈道年久失修,汉军定然疏于防范,你们趁夜抢占制高点,只需坚守三日即可。”
周勃接过虎符,重重点头:“末将明白!定不辱使命!”
夜色如墨,两千伪装成汉军的楚军精锐,借着夜色掩护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楚王府。他们避开了城外围观的汉军岗哨,沿着渭水西岸的小路,朝着褒斜道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与此同时,未央宫内,刘邦正与陈平对坐议事。殿内的铜炉燃着昂贵的龙涎香,却驱不散刘邦眉宇间的焦躁。
“韩信那边,还是没有动静?”刘邦端起酒杯,却迟迟未饮。
陈平躬身道:“回陛下,楚王府今夜格外安静,韩信只与周勃密谈了半个时辰,并未有大规模调兵的迹象。不过,英布已快抵达淮南,据密探来报,淮南军正在暗中集结粮草。”
“集结粮草?”刘邦猛地将酒杯顿在案上,“他是想里应外合!传朕旨意,命函谷关守将立刻封锁关口,严查往来车辆,凡楚地运往长安的粮草物资,一律扣押!”
“陛下英明。”陈平附和道,“只要断了韩信的粮草,不出一月,楚王府的三万大军便会不战自溃。到时候,韩信便是瓮中之鳖,任陛下处置。”
刘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“朕要的不仅是韩信,还有他手中的传国玉玺!那东西一日不在朕手中,朕便一日不得安心。”
他不知道,就在他下令封锁函谷关的同时,周勃率领的两千精锐,已经抵达了褒斜道入口。守关的汉军校尉见周勃手持虎符,又有未央宫的“秘令”,虽有疑虑,却也不敢违抗,乖乖打开了栈道的闸门。
待汉军校尉反应过来时,早已被楚军控制了咽喉要道。箭矢如雨般从栈道两侧的悬崖上射下,汉军猝不及防,死伤惨重,很快便溃散而逃。周勃立刻派人点燃烽火,向长安方向发出信号。
楚王府内,韩信望着远处天边升起的烽火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他转身对身后的亲卫道:“传令下去,全军整装,随我出城!”
三万楚军将士,早已严阵以待。听到韩信的命令,立刻拔营而起,朝着长安城西的直城门进发。城门处的汉军守卫,见楚军大军压境,吓得连忙关闭城门,箭矢如雨点般射下。
“刘邦无道,软禁楚王,祸乱天下!”韩信勒马立于阵前,高声喝道,“今日我等出城,只为自保,不伤无辜!开门者,既往不咎;顽抗者,格杀勿论!”
城楼上的汉军守将,看着城下三万杀气腾腾的楚军,早已吓得魂飞魄散。他们深知楚军的战斗力,若是强行抵抗,只会城破人亡。犹豫片刻后,守将终究是贪生怕死,下令打开了城门。
楚军大军,浩浩荡荡地驶出了长安城。韩信骑在马背上,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巍峨的都城,眼中闪过一丝冷冽。刘邦,你困不住我,这关中平原,也困不住我。
直城门的失守,很快便传到了未央宫。刘邦听闻消息,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陈平怒斥道:“你不是说韩信不敢轻易动手吗?他现在都率军出城了!你这个废物!”
陈平也慌了神,连忙道:“陛下息怒!韩信率军出城,定是想前往淮南与英布汇合。长安城外有十万禁军,我们立刻派兵追击,定能将他拦下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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