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的余晖,将长安城外的楚王府镀上了一层金红。这座刘邦特意下令修建的府邸,雕梁画栋,气派非凡,却处处透着刻意的疏离——朱红的大门外,五步一岗十步一哨,皆是汉军精锐,明面上是护卫,暗地里却是监视。
三万楚军将士,就驻扎在楚王府外的空地上。营帐连绵,戈矛如林,与不远处的汉军对峙着,空气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。
楚王府的正厅内,烛火通明。韩信一身素色长袍,正临窗而立,望着窗外汉军的营帐,眸色深沉如墨。英布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未消的怒气,手中的狼牙棒重重地顿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楚王,刘邦那老儿实在欺人太甚!”英布的声音带着怒火,“明着修了这座楚王府给您,暗地里却派了这么多汉军盯着我们!这哪里是王府,分明是囚笼!”
韩信缓缓转过身,目光落在英布身上,声音平静无波:“囚笼?刘邦想要的,可不止是囚住我韩信一人。他想要的,是楚地的十万大军,是传国玉玺,是这天下的权柄。”
“那我们便反了他!”英布猛地一拍大腿,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,“三万精锐就在城外,长安的禁军虽多,可未必是我们的对手!只要我们杀进未央宫,斩了刘邦那老儿,这天下便是我们的!”
“反?”韩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,“拿什么反?仅凭这三万兵马?长安乃是刘邦的根基,城内百姓归心,禁军十万,粮草充足。我们长途跋涉,粮草不济,若是贸然动手,只会落得个兵败身亡的下场。”
“那我们便坐以待毙?”英布不甘道,“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刘邦一步步蚕食我们的兵力,最后将我们斩尽杀绝?”
韩信摇了摇头,走到案前,拿起一卷竹简,缓缓展开。那是楚地的舆图,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地的驻军和粮草分布。
“坐以待毙,从来都不是我韩信的风格。”韩信的指尖落在舆图上的“淮南”二字上,“刘邦想困住我,我便先拖住他。你连夜赶回淮南,率领淮南军,暗中整顿兵马,囤积粮草。同时,派人联络江东的旧部,告知他们刘邦的野心,让他们厉兵秣马,随时准备接应。”
英布一愣:“我走了,您身边的兵力就更少了。刘邦若是动手,您怎么办?”
“我自有办法。”韩信抬眸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刘邦忌惮的,从来都不是我韩信一人,而是我身后的十万楚地大军。只要楚地的兵马还在,他便不敢轻易动我。你走之后,周勃会率领亲卫留在我身边,足够应对突发状况。”
英布看着韩信坚定的眼神,知道他心意已决。他重重地点了点头,抱拳道:“楚王放心!我这就启程回淮南!若是刘邦敢对您动手,我定率领淮南军,踏平长安!”
说罢,英布转身便走,脚步匆匆,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气势。
待英布离去,韩信独自一人坐在正厅内,望着烛火出神。他知道,英布这一走,楚王府的压力会更大。但他别无选择,唯有将楚地的兵马牢牢握在手中,才能与刘邦抗衡。
夜色渐深,楚王府外的汉军营帐里,依旧灯火通明。一名校尉匆匆走进中军大帐,对着坐在主位上的陈平躬身道:“大人,英布带着几名亲卫,已经出了营地,朝着淮南的方向去了。”
陈平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:“果然不出陛下所料,韩信这是要暗中调兵。传我命令,派人暗中跟着英布,但不要打草惊蛇。另外,加强对楚王府的监视,韩信的一举一动,都要立刻禀报。”
“末将领命!”校尉应声退下。
陈平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楚王府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他知道,韩信这是在负隅顽抗。但在他看来,这不过是困兽之斗。只要切断韩信与楚地的联系,再慢慢瓦解他的军心,拿下韩信,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第二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楚王府的大门便被敲响了。
韩信的亲卫打开大门,只见刘邦带着陈平、樊哙等一众文武大臣,正站在门外,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。
“楚王,朕听闻你昨日在灞上受了惊吓,今日特意前来探望。”刘邦的声音洪亮,带着一丝故作关切的意味。
韩信身着朝服,缓步走了出来,依旧是拱手行礼,未曾跪拜:“劳烦陛下挂心,臣一切安好。”
刘邦的目光扫过韩信身后的亲卫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,却并未发作。他笑着道:“安好便好。朕今日前来,除了探望楚王,还有一事想与楚王商议。”
“陛下请讲。”韩信道。
刘邦走到韩信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声音压低了几分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:“楚地初定,民心不稳。朕想请楚王上书,辞去楚王之位,入朝为官。朕愿封你为太尉,掌管天下兵马,如何?”
这话一出,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入朝为官?掌管天下兵马?不过是刘邦的糖衣炮弹罢了。一旦韩信入朝,便会被剥夺兵权,成为刘邦的笼中之鸟,任其摆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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