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初,雁门关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。
不是官员,不是将领,而是一个孩子——七岁的九皇子赵琰。
这位小皇子是皇帝最小的弟弟,生母早逝,由太后抚养。不知怎的,太后竟允了他来北境“见见世面”,随行的只有两个太监和四个侍卫。
萧破军接到通报时,哭笑不得。但人已经到关门口了,总不能赶回去,只好让人请进来。
赵琰生得粉雕玉琢,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,穿着锦缎小袍,举止有礼。见了萧破军,规规矩矩行礼:“琰儿拜见舅舅。”
萧破军虚扶一把:“九殿下怎么来了?”
“皇兄准的。”赵琰道,“太后说,琰儿该出来走走,看看大晟的江山。舅舅,琰儿不会添乱的。”
话虽如此,萧破军还是头疼。这可是皇子,万一在北境有个闪失,他怎么交代?
但人都来了,只能安顿下。他让人收拾了一个清净小院,又派了双倍的守卫。
消息传到萧青瓷那里,她好奇极了。皇子?她还没见过皇子呢。
“爹爹,琰儿表哥长什么样?”晚饭时,她问。
“跟你差不多大,挺有礼貌的。”萧破军道,“不过瓷儿,他是皇子,身份尊贵,你要注意礼数。”
“瓷儿知道。”
次日,萧青瓷练完功,正在院中休息,赵琰来了。
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,没带太监侍卫。见到萧青瓷,眼睛一亮:“你就是瓷儿表妹?皇兄和太后常说起你。”
萧青瓷起身行礼:“瓷儿见过九殿下。”
“叫表哥就行。”赵琰摆摆手,好奇地打量她,“表妹在练武?”
“嗯。”
“能教教我吗?”赵琰眼睛更亮了,“宫里那些师父,教得太慢,没意思。”
萧青瓷看向爹爹。萧破军点头:“教可以,但不能伤着殿下。”
“不会不会!”赵琰连忙道,“我皮实着呢!”
于是,萧青瓷开始教这位小表哥站桩。赵琰起初还兴致勃勃,但站了一刻钟就腿抖了,又坚持了一刻钟,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“好累……”他喘着气,“表妹,你怎么坚持下来的?”
“习惯了。”萧青瓷递过布巾,“多练练就好了。”
赵琰擦着汗,忽然问:“表妹,听说你上过战场?还立了功?”
萧青瓷点头:“嗯。”
“能给我讲讲吗?”赵琰眼中满是崇拜,“宫里那些故事,都是编的,没意思。”
萧青瓷想了想,从黑水河讲起,讲到诱敌火攻,讲到月亮湖之战。她讲得平淡,但赵琰听得入了迷。
“表妹真厉害!”他感叹,“要是我也能上战场就好了。”
“打仗不好玩。”萧青瓷认真道,“会死很多人。”
赵琰一愣,随即点头:“也是……太后说,为君者当爱惜民命。”
两个孩子的对话,被站在门外的萧破军和柳文渊听见了。柳文渊捋须笑道:“九殿下聪慧仁厚,是社稷之福。”
萧破军却皱眉:“太后把九殿下送到北境,恐怕不止是‘见世面’这么简单。”
柳文渊了然:“王爷是担心……”
“京城怕是又有变故了。”萧破军低声道,“太后这是在给九殿下找后路。”
正说着,萧十三匆匆走来:“王爷,京城密报。”
萧破军接过,看完,脸色微变。
“怎么了?”柳文渊问。
“皇上……病了。”萧破军声音沉重,“三日未朝,太医束手无策。朝中人心浮动,几位皇子……蠢蠢欲动。”
柳文渊倒吸一口冷气:“难怪太后急着送走九殿下。这是怕他卷入夺嫡之争。”
萧破军沉默。皇帝年轻,尚无子嗣。若真有不测,继位的必是几位皇子之一。而九皇子赵琰,生母卑微,却得太后宠爱,是某些人的眼中钉。
“王爷打算怎么办?”柳文渊问。
“静观其变。”萧破军道,“皇上洪福齐天,必能康复。在这之前,护好九殿下。”
他看向院内,两个孩子正聊得开心。赵琰不知说了什么,逗得萧青瓷咯咯直笑。
这样单纯的时光,不知还能持续多久。
赵琰在雁门关住下了。
他很快融入了这里的生活:上午跟着柳文渊读书,下午跟着萧青瓷习武,偶尔还跑去校场看将士们操练。将士们见这小皇子没架子,也乐得跟他说话。
李黑牛尤其喜欢他,常带他骑马:“殿下,坐稳了!驾!”
两人在草原上驰骋,赵琰兴奋得小脸通红:“李将军,再快一点!”
“好嘞!”
徐晃则教他射箭:“殿下,拉弓要稳,瞄准要准。对,就这样……松手!”
箭矢飞出,歪歪斜斜,但赵琰不气馁,一箭接一箭地练。
萧破军看着这一切,心中复杂。这孩子确实招人喜欢,但身份太特殊。万一在北境出事,他就是千古罪人。
他加派了守卫,赵琰走到哪,暗卫跟到哪。赵琰似乎察觉了,但没说什么,依旧每天开开心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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