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自修一愣,抬手去摸,指尖沾到一点松脂的黏腻,摸到那枚圆滚滚的松子。
他拿着松子,语无伦次:“这个...能吃。”
安眉歪了歪,随即摇摇头,指尖轻轻拂过披风的流苏,语气里带了点认真:“这是迎客松的籽,要晒过、褪了皮,才能炒着吃。”
她说着,忽然想起什么,抬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银簪——簪头是朵小巧的碧荷,簪身刻着细密的云纹,是她常用的旧物。
她拿着银簪,轻轻戳向许自修手里的松子,指尖微用力,便将坚硬的果壳挑开,露出里面乳白的果仁。
“吃。”安眉挑出果仁,递到他面前。
许自修下意识地张嘴接住,果仁入口微涩。
带着点松脂的苦味,半点没有灵果的清甜,不好吃。
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却还是嚼着没吐。
安眉见状一愣,眼底闪过几分错愕,哭笑不得:“你真吃?”
许自修咀嚼的动作骤然一顿。
安眉眉眼弧线变的柔软,将指间的银簪轻轻放在许自修手心:“拿着。”
许自修下意识地握紧。
安眉站起身,“你再不说些什么,就只能很久之后再说咯。”
许自修握着银簪的手心忽然泛起温热,一股从未有过的灵力波动自丹田悄然升腾——竟是他修炼多时的元阳韵道诀,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有了动静!
灵力如春水漫过冰封的河床,顺着经脉缓缓流淌,所过之处,滞涩尽消,暖意融融。
他只觉眉心清明,周身灵气骤然凝实,悄然突破到了阳和涤脉之境。
灵力运转间,许自修眼底的呆气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。
那灼热并非外放的戾气,而是源自道诀突破后,元阳之力与心绪共振的本能,带着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、强烈的占有欲,直直落在安眉身上。
安眉心头一跳,瞬间察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。
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木讷、局促,反而像燃着一簇温火,滚烫而专注,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裹入其中。
没有言语,只有两道目光在空中交织纠缠,浓烈得像灵魂在无声舌吻。
她的俏脸瞬间绯红,从耳尖蔓延至脖颈,握着披风流苏的指尖微微发颤,却站在原地,没有动。
许自修缓缓凑近,呼吸渐沉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轻轻伸出手,将她微凉的手指拢入掌心——掌心的温热与她指尖的微颤交织,像两股缠绕的溪流。
安眉不是没有准备,她料到他或许会开口,或许会追问,却没准备好他这般直接的亲近,心跳瞬间乱了节拍。“你......”
她刚要开口,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,尚未说完。
下一秒,许自修微微俯身,温热的唇轻轻覆了上来。
“轰!”
平白无故,一道雷声炸响。
安眉吓了一跳,察觉到熟悉的气息,便要推开许自修。
可许自修手臂一收,干脆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掌心覆在她的后背上,传递着沉稳的力道。
安眉推拒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,唇上的触感细腻而灼热,她僵了片刻,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,长睫颤动不止。
九天之上,风云突变。
方才还拦着墨渊的高洋长老此刻须发皆张,周身雷光爆裂,掌心一道刺目电弧噼啪作响,作势便要向下劈落!
“给我闪开!老夫非劈了这登徒子不可!”
情势瞬间逆转!
墨渊与季清辉几乎是同时而动。
墨渊身形一晃已挡在高洋身前,广袖翻飞间灵力奔涌,苦口婆心:“高洋长老,稍安勿躁!此乃晚辈之间的心意,何至于此啊!”
季清辉更是星辉绕体,瞬间在三人周围布下一道柔和却坚韧的屏障,既防雷法逸散,也阻高洋去路,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促狭:“高长老,冷静啊!”
高洋一时气结,他瞪着下方那紧紧相拥的身影,尤其是自家那分明已软化在对方怀里的安眉,更是痛心疾首:“那能一样吗!那臭小子他......他他他!他亲上去了!一件法衣,他就敢亲?!这岂是君子所为?!放开我家安眉!”
说着便要强行突破阻拦,墨渊立即加固剑气屏障,季清辉默契配合。
三人在天上扭作一团,引得云海翻腾,灵光四溅。
而此刻崖边,许自修轻轻松开安眉,望着她绯红的双颊,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热意。
安眉呼吸短促,眼波流转间羞意未褪,抬手轻捶他胸口:“你......坏死了!”
这一声娇嗔让许自修心头一颤,他喉结微动,下意识又要靠近。
安眉却已退开半步,理了理微乱的鬓发,正色道:“记得来乾元三气宗寻我。”
她顿了顿,从袖中取出一枚温润玉符塞进他手中,“这是通讯玉符,就算一时来不了,也要每月......不,每旬寄信一封,听到没?”
许自修忙不迭点头,将玉符紧紧攥在掌心,仿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承诺。
见他这般郑重,安眉眼底最后一丝羞怯化作盈盈笑意。
她忽然踮起脚尖,在他怔忡的脸侧轻轻一吻,如蝶栖花梢,转瞬即逝。
“我走了。”
不等他回应,那道碧色身影已翩然转身,沿着来时路快步离去。
山风卷起她的裙袂,在暮色中划出一道清丽的弧线。
许自修望着她的背影,突然扬声喊道:
“等我!我一定会去找你——”
声音在群山间回荡,惊起数只栖鸟。
远处那道碧影微微一顿,却没有回头,只是抬手轻挥,消失在了苍茫暮色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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