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贤硕的电话很快打来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:
“宇赫,待在家里别出门,我已经安排了六个安保人员守在你公寓楼下,绝对不让任何人靠近。这次黑潮不对劲,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,我已经让调查组去查源头,你千万别被影响,好好待着等我消息。”
“社长……”
林宇赫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
“为什么……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我写的歌?”
“因为有人不想让你好”
杨贤硕的声音里带着疲惫
“《M》专辑的成绩太炸,挡了别人的路,才会有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搞你。你放心,我一定会查清楚,还林宇赫一个清白。”
挂了电话,林宇赫把自己蜷缩在沙发角落。公寓里拉着厚厚的窗帘,密不透风的黑暗吞噬了所有光亮,只有手机屏幕偶尔亮起,映出他苍白憔悴的脸。
他关掉手机,拔掉电脑电源,把所有能接收外界信息的设备都藏进衣柜深处。他不想见任何人,不想听任何安慰,只想在黑暗里逃避这汹涌的恶意 —— 那些人根本不在乎真相,他们只是需要一个 “小偷” 的靶子,而他恰好成了那个目标。
接下来的三天,林宇赫几乎没怎么动过。老陈每天按时送来温热的参鸡汤和蔬菜粥,却只能看着它们一点点变凉。
少年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,蜷缩在沙发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,无论老陈怎么劝说,都不肯吃一口东西,不肯说一句话。公寓里弥漫着饭菜馊掉的味道,混合着沉闷的空气,让人窒息。
他偶尔会无意识地摩挲手腕上的疤痕 —— 那是去年练舞摔倒时留下的,此刻却觉得这点疼,远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。
第四天清晨,林宇赫终于缓缓起身。长时间的蜷缩让他的四肢僵硬发麻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他走到创作室,看着角落里落满灰尘的吉他 —— 那把陪伴他从墨尔本到首尔的吉他,琴身上还贴着朴彩英送的枫叶贴纸,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。
他伸出手,指尖快要触碰到琴弦时,却突然缩了回来。脑海里闪过那些人说的
“你根本不配碰乐器”
“你的歌都是偷来的”
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,疼得他几乎窒息。
他走到书桌前,翻开抽屉里的旧笔记本,里面记满了《LOSER》的创作草稿,从最初的旋律片段到最终的歌词定稿,每一页都有修改的痕迹。他想起权志龙曾指着其中一句
“肮脏的垃圾,镜中的我” 说 “这段写得太戳人”,想起 Teddy 帮他调整编曲时说 “音色再暖一点会更有共鸣”,想起朴彩英第一次听 Demo 时哭着说 “我好像看到了你偷偷难过的样子”。这些温暖的瞬间,此刻都被 “小偷” 两个字撕得粉碎。
这时,老陈轻轻推开房门,手里拿着一份初步调查结果,脸色凝重:
“少爷,杨社长那边查到,这次的水军规模很大,资金来源很隐蔽,还牵扯了几个平时没动静的极端粉丝组织,像是有人在背后统一指挥,但暂时没查到具体是谁。杨社长说,明天会召开新闻发布会,公开所有能拿到的证据,还您清白,让您务必出席。”
林宇赫没有回应,只是静静地看着笔记本。查到又怎么样?那些被煽动的网友已经认定他是 “蹭热度的小偷”,新闻发布会只会让更多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,稍有不慎就会被抓住新的 “把柄”。
他累了,不想再面对镜头,不想再解释,不想再承受那些无端的恶意。
当天深夜,林宇赫悄悄收拾行李。他没有告诉任何人,包括老陈 —— 他知道老陈一定会阻止他,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坚持。他把几件换洗衣物、那本创作笔记本、朴彩英送的音符项链和墨尔本家里的钥匙放进背包,关掉手机,趁着安保人员换班的间隙,从公寓后门溜了出去。
首尔的夜晚依旧繁华,霓虹灯光映在他脸上,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黑暗。他戴着口罩和帽子,低着头快步走向机场,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一个噩梦。
他买了最早一班飞往墨尔本的单程机票,没有托运行李,只背着那个装着所有回忆的背包。
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,他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首尔,心里没有留恋,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解脱。
十几个小时后,飞机降落在墨尔本机场。熟悉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,墨尔本的风带着南半球的温柔,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。
他没有联系任何人,没有去市区的家,只是沿着熟悉的街道,朝着郊外的枫树林走去 —— 那里有他和朴彩英相认的地方,有他第一次弹唱《林间光影》的石凳,有他年少时最纯粹的音乐梦。
枫树叶还未变红,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泛着光泽,风一吹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他找到那棵最粗壮的枫树,树干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 “赫” 字和一个 “英” 字,是他和朴彩英十五岁时调皮留下的痕迹,如今已经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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