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,窗纸上泛起一抹微亮的银光。
那不是银光,是原主苏清禾流干的血泪,是她用三年活寡熬出来的自由。
我阖上窗,将那抹窥探的视线隔绝在外,也隔绝了前尘旧梦。
萧景玄,我的前夫哥,你以为我是被扫地出门的可怜虫,却不知我早已挣脱牢笼,迎来了新生。
黑暗中,我躺回床上,无声地笑了。
你尽管派人来查,查得越细,送上门的银子就越多。
这场游戏,从和离书生效的那一刻起,你就已经输了。
【叮!
检测到宿主三日前接触的茶具中残留“牵机引”分子结构,结合近期京城异动,判定存在连环投毒风险……为保障宿主咸鱼生活的持续性,特奖励“百毒不侵”体质(初级)】
脑中系统的声音刚落,一股清凉的气流便从丹田涌出,瞬间流遍四肢百骸,像给五脏六腑都洗了个冷水澡,说不出的舒泰。
我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清流如细雨般渗入每一寸经络,皮肤下细微的杂质仿佛被无形的手轻轻剥离,随着呼吸缓缓排出体外。
指尖微微发麻,像是初春融雪时滴落在手背上的凉意,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洁净感。
这感觉并不猛烈,却深入骨髓,连心跳都随之变得沉稳有力——仿佛身体被重新锻造过一遍,轻盈而坚韧。
这系统,还真是贴心到家了。
知道天机阁的人在查毒案,怕我被误伤,直接送了个金钟罩。
我心安理得地翻了个身,一夜无梦。
第二天,我依旧睡到日上三竿。
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脸上,斑驳跳跃,暖洋洋的触感像母亲的手抚过脸颊,催人更懒。
空气中浮动着桂花糕的甜香与远处街市的喧闹声,夹杂着几声小贩悠长的吆喝:“热腾腾的三鲜馄饨——”
我正盘算着是叫碗蟹黄面还是三鲜小馄饨,忽听得院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夹着丫鬟尖利的争执:“让开!我们家侧妃娘娘要见苏姑娘!”
还没等我回应,“砰”的一声——房门已被粗暴推开。
“苏清禾!你竟然还有脸住这么好的客栈!”
尖利的女声刺得耳膜生疼,如同锈铁划过瓷盘。
我懒懒地掀开眼皮,一个身穿藕荷色云锦裙、头戴金步摇的俏丽女子立在门口,身后跟着两个气势汹汹的丫鬟。
晨光斜照进来,映得她鬓边珠钗熠熠生辉,可那双杏眼里盛满的鄙夷与幸灾乐祸,却让整张脸显得扭曲而不真实。
我认得她,王府里的柳侧妃,柳如烟。
当年仗着有几分姿色,又会吟诗作对,颇得萧景玄的喜欢,没少在原主面前耀武扬威。
“我当是谁呢,”我打了个哈欠,慢悠悠地坐起来,月白色的中衣因动作滑落肩头,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,指尖还残留着被子捂出的微温,“原来是柳妹妹。怎么,王府的规矩改了?侧妃也能不经通报就闯前王妃的门了?”
柳如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她大概没想到我如此镇定,甚至还带着几分嘲弄。
在她想来,被休弃的我应该形容枯槁,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以泪洗面才对。
“姐姐说笑了,”她很快调整好表情,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,“妹妹也是关心姐姐。听闻姐姐离府后生活拮据,连聘礼都烧了取暖,心里实在过意不去。王爷也念着旧情,特意让妹妹来看看你。”说着,她示意丫鬟捧上一个绣工精致却略显单薄的荷包,“这里是五十两银子,姐姐先拿去应应急,别……别太委屈了自己。”
那施舍的姿态,像极了街头贵妇施粥时俯视乞丐的模样,连指尖递出的动作都透着刻意的矜持与怜悯。
我看着那瘪瘪的荷包,再看看柳如烟那张写满“快来求我”的脸,忽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五十两?”我挑了挑眉,“确实不少了,够柳妹妹买两盒上好的胭脂了。”
柳如烟脸色一僵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我还没开口,门口突然传来掌柜气喘吁吁的声音:“苏姑娘!苏姑娘!您可算醒了!哎哟,您这儿有客人在啊?”
掌柜的一脸谄媚地挤了进来,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,看都没看柳如烟一眼,径直递到我面前:“姑娘,西市铺子和那三家食摊这个月的进账送来了!扣掉各项开支,纯利四百二十两,您点点!”
“哗啦”一声,布袋打开,白花花的银锭子堆叠如山,在晨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,几乎晃瞎了柳如烟的眼。
她瞳孔骤缩,嘴唇微颤,仿佛被人迎面甩了一巴掌——那声音清脆得像是碎冰坠地,而那一片银光,则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,抽在她精心维持的优越感上。
四百二十两?一个月?
她一个月的份例,加上各种赏赐,也不过一百两出头!
我没去接那袋银子,只是懒洋洋地瞥了柳如烟一眼,对掌柜说:“先放桌上吧。对了,去给我煮碗虾仁面,多加个卤蛋,再切一碟酱牛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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