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后,端玉郡主让丫鬟收拾碗筷,又叮嘱了宁德几句,让他别太累着,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。
书房里,又只剩下爷孙三代。
宁德吃饱喝足,犯起了困,打着哈欠就去了旁边的矮塌上躺好了,没一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。
宁意看着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便宜爹,又看了看旁边坐得笔直,却在偷偷发呆的便宜儿子。
宁意开口道,“晋儿,你也休息一个时辰吧。”
宁晋听后松了口气,忙道,“爹,那您也去休息一会吧。”
……
午睡后,斜阳透过雕花窗棂,在书房里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宁德舒服地在矮榻上伸了个懒腰,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一脸餍足地坐了起来。
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整个人像是刚充完电一般,精神头又上来了。
“好了好了,午觉也睡饱了!”
宁德招呼道:“来来来,意儿,晋儿,咱们继续!趁着这灵感还在,赶紧把那千古绝唱给它写出来!”
宁意看着他这副“打了鸡血”的模样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
她这便宜爹,果真是一刻也闲不住的主儿。
宁晋坐在旁边,本以为祖父睡饱了,能稍微放松些。
结果听到这话,立马又绷紧了身子,活像个随时准备挨训的小兵。
“晋儿,你先来!”宁德大手一挥,指着宁晋,俨然一副严师的派头。
“上午你不是看那蝴蝶看得入迷吗?可有什么感触?来,先起个头,作个诗!”
宁晋吓得一哆嗦,猛地抬头,眼神里写满了求饶。
他吭哧了半天,脸都憋红了,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回……回祖父……孙儿……孙儿……没,没什么感触……”
宁德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:“没感触?那你上午瞪着眼睛看了半天,能没感触?没感触你盯那么久干什么?”
“没……没有……”宁晋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,生怕被祖父的唾沫星子喷到。
他能说他在走神吗?
宁意看着宁晋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,心下不忍,也知道指望这爷俩真能憋出什么诗来,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。
她清了清嗓子,试图解围:“爹,晋儿年纪尚小,不如您老人家先开个头,抛砖引玉,让我跟晋儿学习学习找找感觉?”
“我?”宁德一愣,随即挺起胸膛,一脸的理所当然,“那是自然!你们都看好了,学着点!”
宁德端坐在书桌前,拿起笔,却迟迟下不了笔。
他皱着眉,冥思苦想,一会儿抬头望望房梁,一会儿又侧耳听听窗外的鸟叫。
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嗯……蝴蝶……飞舞……这怎么开头呢?‘蝶儿飞,飞呀飞’?不行不行,太俗了!”
他又踱了几步,焦躁地抓了抓头:“‘蝴蝶蝴蝶真美丽’?这也不行,跟那蒙童作的诗似的!”
“嗯……蝴蝶……蝴蝶它……”
他走了两圈。
“蝴蝶飞,飞得高……”
他走了五圈。
“那个……翅膀……五颜六色……”
宁意在一旁看着,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这老爹是真指望不上了,就这创作速度,只怕写到天黑也憋不出个屁来。
她无奈地叹了口气,百无聊赖地抬眼看向窗外。
窗外,花团锦簇,蜂蝶环绕。
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正翩跹起舞,在花丛中上下翻飞,如同一片片灵动的彩霞。
宁意盯着那群蝴蝶,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。
前世学过的那首“一片两片三四片,五片六片七八片,九片十片无数片,飞入芦花都不见”的咏雪诗,瞬间浮现。
她心里一琢磨,这不就是套公式吗?
再加点现代说唱的押韵技巧,是不是也能整出一首来?
“爹,晋儿。”宁意突然开口,打断了宁德的苦思冥想。
父子俩齐齐看向他。
“不如……儿子也来试试?”宁意轻咳一声。
宁德和宁晋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。
“你能行?”宁德狐疑地问道,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。
宁意微微一笑,眼神落在窗外那群蝴蝶身上。
“一蝶两蝶三四蝶,”
“五蝶六蝶七八蝶。”
“忽如彩雨舞参差,”
“迷却游人辨却迟。”
诗句一出,书房里顿时鸦雀无声。
宁德张着嘴,眼睛瞪得像铜铃,呆呆地看着宁意,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这个儿子。
宁晋更是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,他看着自己的父亲,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敢置信。
这……这是他那个斗鸡走狗,不学无术的爹?
这首诗,前面两句简单得像是孩童数数,可后面两句却意境陡生,将蝴蝶纷飞的景象描绘得活灵活现。
从大白话到雅致诗句的转换,自然流畅,毫无滞涩之感。
“爹……?”宁晋颤巍巍地开口,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崇拜。
“好!好诗啊!”
宁德猛地一拍大腿,激动地冲了过来,一把抓住宁意的胳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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