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就是说,楚默现在这种状态,反而成了一种……非预设的‘防火墙’?”蜂医若有所思。
“可以这么理解,但这是一堵极其不稳定、充满未知风险的‘防火墙’。”麦晓雯肯定道,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瞟向旁边显示楚默生命数据的屏幕,看到那依旧危险但平稳的曲线,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一丝。
“而且,攻击虽然退却,但‘标记’已经留下。楚默,可能还有‘钥匙’,现在在那个更高层次的‘协议网络’或存在眼中,已经是明确的目标了。下一次攻击,只会更精准,更难以抵御。”
“有办法追踪或预警吗?”
“我们在尝试从残留信号中提取特征,建立预警模型,但对方的技术层次太高,成功率无法保证。而且……”麦晓雯顿了一下,“这次攻击,并非孤立事件。在攻击发生前后,我们监测到哈夫克航天基地方向,有多次异常的、高强度的能量聚焦和信号发射活动,目标似乎指向深空。同时,阿萨拉边境和几个关键节点,出现了多起身份不明、装备精良的小规模武装渗透事件,行动模式与已知的哈夫克或拓扑逻辑外围部队都不完全吻合,更像是……雇佣兵或第三方代理。”
蜂医的心沉了下去。
风暴没有停歇,只是从直接的、超常规的信息海啸,转变为了更符合“常规”但同样致命的暗流、渗透和多重压力。GTI和阿萨拉,已经被拖入了一场立体、多维的消耗战和情报战。
“保持最高警戒。将分析结果同步给铁壁指挥官和赛伊德方面。”蜂医结束通讯,揉了揉发痛的眉心。
他看着监护单元里依旧昏迷的楚默,又看了看屏幕上那诡异的脑波,一个沉重的抉择压在心头。
是继续不惜一切代价维持楚默的生命,试图“修复”或“引导”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意识聚合体,从他身上挖掘对抗威胁的秘密?
还是……在情况进一步恶化,或者楚默本身变成无法控制的威胁之前,采取更“保险”的措施?
他不知道答案。
但铁壁指挥官的命令很明确:不惜代价,让楚默活着,并弄清真相。
就在蜂医陷入沉思时,病房内,一直昏迷的楚默,那紧闭的眼皮之下,眼球突然开始极其快速、毫无规律地转动起来,仿佛在经历一场无比激烈、却又无人能窥见的梦境。
而在那被两种对抗频率撕扯、锻造的意识深渊最底层,那点属于沉寂“系统”的黯淡微光,在经历了攻击洪流的冲刷和“锚定锋面”的锻造后,似乎……吸收了一些东西,发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、本质层面的细微“变化”。
它依旧黯淡,依旧沉寂,但“质地”仿佛变得更加……“致密”,更加“古老”,与那黑色“钥匙”的静默存在,产生了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隐晦的、超越共鸣的……
呼应。
哈夫克航天基地,地下深层,绝密会议室。
这里没有任何窗户,墙壁是厚重的铅灰色合金,表面流动着吸收一切探测波的能量纹路。
空气冰冷干燥,只有会议室中央一张长条金属桌和周围几把同样冰冷的椅子。德穆兰坐在主位,穿着朴素的深灰色制服,头发一丝不苟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底深处沉淀着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决断。
长桌两侧,坐着几个身影。
他们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作战服或深色便装,面容普通,但眼神锐利如鹰,身上散发着久经沙场和隐秘行动的洗练气息。
他们并非哈夫克军官,也不是拓扑逻辑那带有非人感的研究员。
他们是“影子”,是“刀锋”,是游走在灰色地带,为最高价码或最深秘密服务的顶尖专业人士。
“情况简报已经共享。”德穆兰的声音平静无波,在密闭空间内回荡,“GTI拿到了‘钥匙’,并且成功挫败了一次……高维干扰尝试。目标‘变量’楚默存活,状态异常。GTI总部现已进入最高戒备状态。”
一个脸上有浅疤、眼神如同无机质玻璃的男人缓缓开口,声音同样缺乏起伏:“您的要求。”
“渗透GTI总部外围防御圈,建立隐蔽观察与信息窃取节点。重点目标:医疗中心区域,特别是目标楚默的监护单元;尖端分析实验室,特别是‘钥匙’封存点。获取实时动态,包括生命数据、研究进展、安保布置。必要时,创造‘机会’,尝试接触或获取‘钥匙’样本,或对目标楚默进行……近距离评估。”
德穆兰的语气像是在布置一项普通的科研数据采集任务,“行动准则:绝对隐蔽。如暴露,自我湮灭程序启动,确保无痕迹残留。报酬,三倍于市价最高标准,预付一半,成功后再付另一半,额外有基于情报价值的浮动奖金。失败或暴露,分文不取,且后果自负。”
另一个身形矮壮、手指关节粗大的女人冷笑一声:“GTI的‘静默堡垒’可不好啃。三倍价钱,买的是卖命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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