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TI总部基地,第二十日。
警报的余音在厚重的合金墙壁间彻底消散,但那种灵魂被无形之手攥紧的窒息感,却如同渗入墙壁的寒气,久久不散。
全域紧急事态的猩红灯光依旧在无声旋转,将基地内部映照得如同末日堡垒的腔室。
所有非关键区域已被封锁,人员限制移动,通讯处于最严格的管制之下。“静默堡垒”协议全面生效,GTI这头战争巨兽,在遭受了超越常规认知的一击后,蜷缩起了爪牙,进入了最深沉的戒备与自检状态。
医疗中心,深度监护单元。
这里成了风暴过后最紧张的核心。
楚默所在的病房已被升级为移动式“生物-信息综合屏蔽堡垒”,内外附加了数层最新的、针对拓扑逻辑信号特征和未知高维扰动的动态抵消场。
病房内,楚默依旧昏迷,但生命体征在蜂医团队不计代价的维持下,终于脱离了最危险的临界区间,稳定在一个极其虚弱但仍算“存活”的水平线上。
他的身体表面看不出太多异样,只是比之前更加苍白消瘦,仿佛血肉中的精华都被之前那场意识层面的惨烈对抗所消耗。
但真正让蜂医和一众医疗专家感到棘手乃至恐惧的,是他大脑的活动。
脑波监测仪上,不再是一片代表濒临脑死亡的平坦或杂乱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极度异常的波形模式。
那波形由两种截然不同的频率强行“拧”在一起,如同两条发光的毒蛇互相缠绕、撕咬、又诡异地共生。一种频率尖锐、冰冷、充满非人的几何秩序感,隐约能看出拓扑逻辑攻击残留的特征;另一种则更加混沌、灼热、充满了剧烈的情感波动和破碎的认知碎片,那是属于楚默自身,却在“锚定锋面”中被强行锻造、扭曲后的意识回响。
这两种频率并非静止,而是在持续地、低烈度地“对抗”与“融合”,每一次微小的波动,都对应着楚默身体一次不自觉的轻微抽搐,或是监护仪上某个参数短暂的异常跳动。
他的意识,似乎被永久地“卡”在了那个对抗的锋面之上,既没有完全崩溃,也无法恢复“正常”。
“他的神经网络……在进行一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‘拓扑重构’。”蜂医盯着高分辨率功能性磁共振成像上那不断变幻、如同星云诞生又毁灭般的脑区活动图,声音干涩,“受损的‘净化协议’相关区域彻底寂灭,成了‘背景板’。但其他广泛区域,新生了海量的、异常的神经连接,这些连接以一种动态的、不稳定的方式,同时承载着攻击残留的‘秩序信息’和他自身被扭曲后的‘存在意志’。两者在微观层面持续冲突,却又在宏观上维持着一种脆弱的、病态的‘平衡’,支撑着他最低限度的生命活动和……可能残存的意识核心。”
“这……这还能算是‘楚默’吗?”一位神经学顾问声音发颤。
“不知道。”蜂医的回答冷酷而诚实,“他的记忆、人格、自我认知,可能都被这次冲击彻底打碎、混合、重组了。我们现在维持的,可能只是一个承载着‘楚默’这个名字和部分过往数据、但内在已经变成某种……前所未有之物的‘意识聚合体’。一切,要等他真正‘醒来’才能判断——如果他能醒来的话。”
他看向旁边另一块屏幕,上面显示着“钥匙”的实时被动监测数据。
自从攻击平息后,黑盒重归绝对的静默,所有读数都与攻击前一模一样,仿佛那二十秒的恐怖共鸣从未发生。
但蜂医知道,这只是表象。
“钥匙”内部的状态一定发生了某种根本性的改变,只是他们的探测手段无法触及。
“楚默和‘钥匙’之间的共鸣……”蜂医沉吟,“在攻击中达到了峰值,甚至可能……部分‘共享’了攻击的冲击。现在这种共鸣似乎被强行‘压制’或‘转化’了,变成了楚默脑中那两种对抗频率的一部分基础。但这连接肯定还在,只是变得更加……危险和不可控。”
他转向通讯器:“麦晓雯,你那边对攻击信号的逆向分析有进展吗?”
尖端分析实验室,隔离观察区。
麦晓雯坐在环形控制台前,眼睛布满血丝,面前的光屏上流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加密数据流和频谱分析图。
攻击虽然短暂,但GTI最先进的全频段信息感知阵列还是捕捉到了大量珍贵的原始数据。
“信号源头无法追溯,采用了超过我们理解维度的信息编码和跳跃协议,仿佛直接来自……‘高维空间’本身,或者某个与我们宇宙规则部分重叠的‘信息层面’。”麦晓雯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,但逻辑清晰,“攻击的性质……不是单纯的毁灭。更像是……一种高优先级的‘信息采集’、‘协议验证’和……‘强制同步’尝试。目标明确指向楚默,并试图通过他与‘钥匙’的深层关联,将‘钥匙’也纳入某个庞大的、预设的‘协议网络’或‘控制架构’。”
她调出一段极其复杂的、不断自我指涉和迭代的拓扑结构图,那是从攻击信号中剥离出的核心指令框架的一小部分。
“这个结构……与拓扑逻辑已知的技术同源,但复杂度和‘层次’高出无数个数量级。如果说我们之前接触的拓扑逻辑是学徒的涂鸦,这就是神只的蓝图。而且,其中包含了对‘三位一体’理论、‘门’之概念、‘意识升维’等核心假设的直接引用和……‘验证请求’。”
“验证请求?”蜂医皱眉。
“对。攻击中有一部分信息流,似乎是在检测楚默的意识结构、‘净化协议’残留、‘系统’痕迹以及他与‘钥匙’的共鸣模式,是否匹配某个预设的……‘协议执行体’或‘钥匙载体’的标准。当楚默以那种匪夷所思的‘锚定’方式强行抵抗,导致检测出现无法解析的冲突和‘污染’后,攻击的核心协议似乎判定‘验证失败’或‘目标污染’,主动中止了深度同步,转为记录和标记,然后撤退。”
麦晓雯解释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,“如果楚默当时被同步成功,或者直接被摧毁,后果都不堪设想。但他这种‘半融合半抵抗’的状态,似乎超出了攻击协议的预期处理范围,造成了协议的‘困惑’和暂时退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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