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尔莱坚持认为,凯拉薇娅对莫比乌斯的正面进攻计划无异于集体自杀。
他秘密联络星语者艾玟,试图从古代符号中找到另一种可能。
当凯拉薇娅的突袭队陷入绝境时,埃尔莱启动了他发现的“数据残响”中隐藏的机制——一个足以暂时冻结整个战场的古老协议。
莫比乌斯在震惊中第一次后退,而凯拉薇娅看着埃尔莱的眼神复杂难辨。
会议室里悬浮的全息星图,正以冷酷的精度模拟着“永恒回响”公会核心要塞——“永滞螺旋”的防御结构。能量流如同剧毒的神经脉络,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那座悬浮于数据虚空中的钢铁造物。攻击矢量标记为猩红色的箭头,一次次撞上那铜墙铁壁般的能量护盾,旋即湮灭,像投入熔炉的飞蛾。
凯拉薇娅站在星图前,身姿挺拔如标枪。她的声音,透过那副遮住她现实面容、只留下冷冽线条和微光眼眸的游戏面甲传出来,敲打着每一个与会者的神经。
“……正面强攻的窗口期,计算结果是三秒。‘虚空编织者’小队负责在Z-7扇区制造时空涟漪,吸引其主炮阵列的预判射击。同时,‘破城槌’主力将利用这短暂的三秒,沿着我标记的这条裂隙突入。”她的链刃武器“时之沙”的虚影在她指尖缠绕,随着她的语调解说着残酷的舞蹈,“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:在莫比乌斯启动‘世界覆写’协议前,瘫痪其核心能源矩阵。不惜代价。”
“代价”这个词,像一块冰,坠入埃尔莱·索恩的胃里。他坐在长桌的末端,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划过一个古老的符号——一个无限延伸的“8”,莫比乌斯环的象征,也是他在无数“数据残响”中反复遭遇的悖论印记。他的游戏ID“逻各斯”在与会者名单上静静闪烁,与周围那些充斥着力量与元素意象的名字格格不入。
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躁动。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狂热,一种对最终决战、对以血还血的渴望。铁砧,那个总是扛着巨盾,笑声能震落灰尘的壮汉,在上一次与“永恒回响”的冲突中,为了给他们争取撤退的零点几秒,主动切断了自身的逃生协议,意识被狂暴的数据流彻底冲垮,至今仍躺在现实世界的维生舱里,脑电波平坦得如同死水。
复仇的火焰在燃烧,几乎要吞噬掉最后一丝理性。
“我们需要的是答案,不是另一场战争。”
埃尔莱的声音不高,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,切断了凯拉薇娅话语余温,也切断了会议室里正在升温的决死气氛。所有的目光,包括凯拉薇娅那透过面甲射来的、带着实质般压力的视线,都聚焦到他身上。
他站起身,没有看凯拉薇娅,而是指向那全息星图。“永滞螺旋”的防御模型在他指尖放大,能量流动的细节纤毫毕现。
“看这里,还有这里。能量节点的共振频率,与我们在第七界域‘缄默图书馆’发现的那些古代符号,存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吻合度。莫比乌斯不是凭空建造了这东西,他是在利用,或者说,篡改了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。”
他调出自己研究界面的数据流,几段扭曲的、仿佛由星光和尘埃构成的符号悬浮在空中,与“永滞螺旋”的能量脉络并置。一种令人不安的相似性浮现出来。
“铁砧牺牲自己,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,是为了让我们找到真相。而不是为了让我们把他的牺牲当作燃料,投入另一场毫无胜算的冲锋。”埃尔莱的目光终于转向凯拉薇娅,他试图穿透那冰冷的面甲,看到后面属于塞拉菲娜·罗斯的灵魂,“凯拉,这是自杀。情绪化的自杀。莫比乌斯的实力,我们对他的了解可能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。他掌握的力量……已经超出了常规战斗的范畴。”
凯拉薇娅的面甲没有任何表情变化,但她的声音更冷了,像星际真空:“所以你的建议是什么,逻各斯?继续躲在安全的角落里,解读你的古老符号,等待莫比乌斯完成他的‘新世界’拼图?铁砧的昏迷,还有之前所有被他们‘清零’的玩家,他们的数据残骸还在虚空里飘荡!我们没有时间了!”
“正因为没有时间,才不能浪费在错误的道路上!”埃尔莱的声音也提高了,他很少如此激动,“正面进攻,我们所有人加起来,能换掉他几个外围节点?然后呢?让‘永恒回响’把我们最后的有生力量碾碎?我们需要的是理解,理解他力量的来源,理解这个《星律》世界的本质!答案就藏在那些‘数据残响’里,藏在艾玟那些晦涩的预言里!那才是真正的武器!”
“‘星语者艾玟’?”凯拉薇娅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,“那个神出鬼没,说话像谜语的NPC?埃尔莱,你把自己和所有人的希望,寄托在一串可能是程序随机生成的代码上?”
“她不一样!”埃尔莱争辩道,“你和我都见过,她能在不同序列界域保持连贯的记忆!她提到过‘世界之外的阴影’,提到过‘律法的裂痕’!这些和莫比乌斯追求打破现实与虚拟边界的行为,难道没有关联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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