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目光紧紧锁住那片漆黑海面,脑海中不断浮现水下那阵诡异的震动,掌心血纹也因这未知的威胁愈发滚烫起来。
水下那阵震动刚过,姜晚掌心血纹还在发烫。她坐在轮椅上没动,手指搭在扶手暗格边缘,指尖能摸到一排细小的凸起——那是三粒毒豌豆的发射槽卡位。
萧绝从海里冒出头时,身上滴着水,黑衣贴在背上,像块湿布裹着刀片。他踩上岸,脚步没停,直奔寝殿方向。他心里惦记着那具浮尸可能带来的后续隐患,打算先回寝殿准备应对之策。
青雀把浮尸拖去埋了,没说话,只对姜晚眨了两下眼,意思是:按原计划来。
姜晚推动轮椅往回走,车轮碾过石板路,发出轻微的咔哒声。她路过毒豌豆田时放慢速度,左手悄悄拨动轮椅底下一个铜钮。土壤微微震了一下,埋在地下的豆荚开始渗出粉末。
天快亮了,风很冷。
她缩了缩脖子,把披风拉紧。这动作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——明明刚才还在想怎么炸翻敌人,结果身体先一步想起自己怕冷。
三百旧部是辰时二刻出现的。
火把映红宫墙时,姜晚已经停在寝殿门前空地上。她背靠朱门,轮椅前轮微微翘起,后轮压住一片湿润泥土。萧绝站在她右后方三步远,袖子垂着,手里没拿剑。
领头的是个老将,脸上有道疤,从左耳划到下巴。他举着火把往前走,身后的人跟着推进,脚步整齐,不像乌合之众。
“请陛下归位!”老将喊。老将目光坚定,似是认定姜晚便是那能复国的正统,全然不顾当下局势。
火光晃得人眼花。姜晚眯着眼,右手摸向轮椅扶手内侧。机关轻响,三粒毒豌豆弹进掌心。
她没扔。
而是等对方再近十步,才猛地拍下轮椅底座。
轰的一声闷响,不是爆炸,是土里的粉末遇热燃起。蓝焰冲天而起,顺着火把烧上去,把三百支火把全变成了幽蓝色。
有人惊叫。
火把拿不稳,掉在地上还在烧,火焰扭来扭去,像蛇。
老将也吓了一跳,往后退了半步。
姜晚冷笑:“你们不是要复国?连这点毒都扛不住?”
话音落,萧绝动了。
他往前走了七步,每一步落下,地面就裂一道缝。第八步时,剑出鞘,寒光一闪,直接劈向那面写着“萧”字的叛旗。
旗杆断成两截,旗帜砸在地上,扬起一阵灰。
萧绝剑尖一挑,指向老将眉心。
老将僵住。
剑没碰他,可他额头已经流血——是被剑气割破的。
“再进一步,”萧绝说,“碎尸万段。”
没人再动。
三百人站在原地,火把烧着蓝焰,照得人脸发青。有人手抖,有人喘粗气,但没人敢抬头看萧绝的眼睛。
姜晚趁机扫视一圈。她发现这些人靴底都沾着同一种泥,颜色偏紫,带点腥味。这种泥只有东区排水沟底下才有,离这儿三里地。
说明他们不是临时聚集,而是提前埋伏过的。
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轮椅。暗格还有五次发射量,毒粉存量够用两次大范围喷洒。骨笛在袖子里,随时能吹。
萧绝站着不动,剑也没收。
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堵着门,谁也不说话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太阳升起来了,光线照在蓝焰上,颜色变得更怪,像鬼火。
老将终于开口:“我们……只是想让陛下登基!”
姜晚笑了:“你家陛下三年前就被废了,现在站你面前这个,是你主子?”
“他本就是正统!”
“正统?”姜晚拍拍轮椅,“那你认不认识这个?”
她按下另一个机关,轮椅底部弹出一块铁牌,上面刻着一个“戌”字。
老将瞳孔一缩。
姜晚收起铁牌:“看来认识。那你知道‘戌三真’是什么意思吗?”
没人回答。
她也不指望有人答。
这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——这些人和昨晚那具浮尸有关联。否则不会对“戌”字有反应。
萧绝忽然抬手,剑锋一转,削下一缕老将的头发。
头发落地时,已经被烧焦。
“你不配提这个名字。”他说。
老将脸色变了: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……”
“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。”萧绝收回剑,“滚。”
三百人慢慢后退。
没人敢弯腰捡火把,全都空着手撤了。蓝焰还在地上烧,噼啪作响。
姜晚松了口气,肩膀一塌,差点从轮椅上滑下来。她赶紧扶住扶手,顺手把毒豌豆重新装填。
萧绝走回来,在她旁边站定。
“他们还会来。”他说。
“当然。”姜晚点头,“一次不成,就来两次。不过下次不会用火把了。”
“你觉得他们会改用弓箭?”
“不,他们会换人。”她看向远处宫墙,“派些看起来更忠心的,比如曾经救过你的侍卫,或者给你送过饭的老太监。”
萧绝嗯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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