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说完,眼神紧紧盯着使者,将手中的瓶子缓缓收回去,此时萧绝已经走到使者面前。
萧绝不说话,只是从怀里拿出那面青铜傩面。面具一露出来,空气就变了。火把的光打在上面,纹路像活了一样。
使者突然抬头,眼睛睁大。他想往后退,可膝盖被千劫楼的人按住,动不了。
“你是天字级。”萧绝说,“别装了。”
使者咬牙,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。他的手指抠进地砖缝里,指甲崩裂也不松手。
姜晚坐在轮椅上没动,只把袖子里的一粒毒豌豆碾碎了。粉末落在指尖,她轻轻吹掉。
萧绝把傩面扣上去的瞬间,使者全身抽了一下。面具贴得太紧,边缘渗出一点灰雾。那是药性的反应,专门刺激脑神经,让人藏不住记忆。
“太后……”使者开口,声音不像他自己,“要双生血脉……”
姜晚猛地站起身,轮椅往后滑了一段。她几步走上前,猛地一把扯开使者的后衣领。当刺青映入眼帘时,她的呼吸瞬间一滞。
一样的图案,一样的位置,连线条粗细都分毫不差。那是萧绝后腰上的巫族烛阴纹,只有极近的人才能看见。现在它出现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。
“你也是前朝的?”姜晚问。
使者转过头看她,嘴角抽动,像是想笑。“你们……还不知道吗……”话没说完,鼻孔开始流黑血。接着是耳朵、眼角,最后嘴巴一张,一股暗红涌出来。
他倒下去的时候,傩面还扣在脸上。
萧绝伸手取下面具,指腹擦到一点湿。他低头看,是血混着药汁。地上的人四肢僵直,瞳孔散开,已经没气了。
姜晚站在原地没动。她的手还在使者的衣领上,指尖沾了血。她慢慢收回手,盯着掌心那点红。
“他说‘双生血脉’。”她开口,“不是一个人,是两个。”
萧绝把傩面放回怀里,点头。“他知道我们是谁,但他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。”
“北邙送狼皮来,就是为了引这个人出现。”姜晚低头看尸体,“他们知道他会带着火药残留,也知道我们会抓他。”
“所以这是个局中局。”萧绝说,“有人想让我们看到这个刺青。”
姜晚眉头紧皱,思索片刻后,迅速抽出银针,在对方手腕划了一下。 血流出来,颜色发乌。
“体内有蛊。”她说,“不是普通的自毁机关,是活的,一直养在脏腑里。一碰核心信息,它就破。”
“谁下的?”
“能在他身上种蛊的,要么是他自己人,要么就是……”姜晚顿住,“比他更高层的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。不用说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。
太后死了,但她的布局还在动。
萧绝蹲下检查使者的衣服。内衬缝线整齐,但左肩多了一道暗扣。他拆开,里面藏着一小片薄绢。展开只有三个字:戌三真。
姜晚接过来看了一眼,“又是戌三。上次是假,这次说是真?”
“真假不重要。”萧绝不赞成,“重要的是,有人希望我们相信它是真的。”
姜晚把薄绢塞进袖子。她转身推轮椅,轮子碾过地砖发出响声。走到门口时她停下,“这个人不是信使,是钥匙。”
“钥匙?”
“他身上的刺青,体内的蛊,还有这句‘双生血脉’,都是为了打开某个东西。”她回头看了眼尸体,“现在门开了,但我们还没进去。”
外面传来脚步声,是千劫楼的人来收尸。萧绝摆手让他们等一下。他走到墙角,拿起一块白布盖住使者全身。
火把噼啪响了一声。
姜晚推动轮椅往前,忽然停住。她低头看扶手,刚才碾碎的毒豌豆粉还留在那里。她用手指蘸了点,放进嘴里尝了一下。
苦中带麻。
“这种蛊怕热。”她说,“如果是在高温环境下激活,它会提前爆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萧绝看向她。
“我们能不能反过来用?”姜晚抬头,“比如,找个和他一样身份的人,逼蛊提前发作,让它吐出更多话?”
“风险太大。”萧绝不赞成,“万一控制不住,线索全断。”
“但我们已经断了。”姜晚说,“这个人死了,刺青暴露了,可我们还是不知道‘双生’指的是谁。”
萧绝沉默几秒,“我有一个办法。”
“说。”
“我身上也有这个刺青。”他看着她,“如果蛊是认图腾的,那它见到我,可能会有反应。”
姜晚立刻摇头,“不行。你要是出了事,蚀骨香没人压得住。”
“那你呢?”萧绝反问,“你不怕死,我也不怕。”
两人之间安静下来。轮椅的扶手上,毒豌豆的粉末被风吹散了一点。
姜晚忽然笑了下,“你还记得谢沉舟上次被夹住屁股的事吗?”
萧绝皱眉,“这时候提他?”
“我是说,机关总会留个弱点。”她手指敲了敲扶手,“就像那个铁扣,看着吓人,其实只要往左边掰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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