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同时转头盯向声音来源。
烟雾中，谢沉舟挥着手跑出来，一边喊一边蹦：“我没炸！是柴堆下面有机关！踩塌了！下面有个坑！”
姜晚立刻往坡下走。
萧绝推动轮椅跟上。
谢沉舟站在坑边，脸上黑一块白一块，手里还举着半截火把：“真不是我弄的！我就是蹲下来调整柴堆，脚下一空就掉进来了！底下全是铁扣！你们看！”
姜晚走到坑边往下看。
坑不深，约莫一人高，底部横着几根锈铁条，中间有两个半月形的铁扣，像是专门卡人用的。
“这是屁股机关。”谢沉舟指着那两个扣子，“专夹人屁股！我刚才差点坐上去！”
姜晚蹲下，伸手摸了摸铁扣边缘。上面有细小划痕，不是新做的，至少埋了十几年。
“这不是临时陷阱。”她说，“是旧机关。可能和先帝陵有关。”
萧绝低头检查轮椅机关匣，取出一小包麻布包，打开是深绿色粉末。
“蚀骨藤汁。”他说，“腐蚀铁轴最快。”
他瞄准铁扣连接处，弹指将粉末甩出。粉末落在轴心，发出轻微“滋”声，铁锈迅速剥落。
“退后。”他说。
姜晚拉谢沉舟往后一跳。
“咔”的一声，铁扣松开，自动弹起。
谢沉舟惊魂未定：“这玩意儿要是夹住，得多疼？”
“不止疼。”姜晚指着旁边土壁，“你看那里。”
土壁上有两道深痕，像是有人挣扎时用手抠出来的。痕迹尽头，是一小片干涸的血迹。
“以前有人被夹住过。”她说，“没能活着出来。”
萧绝站直身体，扫视四周：“这个位置，正对着渡口。机关朝向是固定的，说明它不是防外敌，是审内鬼。”
“意思是……”谢沉舟吞了下口水，“谁要是屁股坐上来，就证明他是奸细？”
“可能。”姜晚站起身，“也可能反过来。忠臣敢坐，奸臣不敢。”
萧绝忽然说：“我记得宫里有种刑罚，叫‘验忠座’。只有通过考验的人，才能进入核心密议。”
“那这坑就是试炼场？”谢沉舟瞪眼，“谁敢往下跳？”
姜晚没说话，只看着那两个铁扣。
风吹过，铁扣轻轻晃了一下。
她忽然伸手，从袖子里掏出那片写好密信的竹片，轻轻放进铁扣中间的凹槽里。
竹片卡得刚好。
“现在。”她说，“它不只是个机关。”
萧绝看着她。
“它是饵。”
她转身，面向村落方向：“让他们来找。来找这片竹片，来找‘戌三反水’的证据。来争，来抢，来互相咬。”
萧绝推动轮椅，停在她身边。
两人并肩站着，看着远处升起的最后一缕黑烟，在晨光中缓缓散开。
谢沉舟还在坑边跳脚：“喂！没人管我差点被夹屁股的事吗？这可是人身伤害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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