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接过，将残片与之拼合，严丝合缝。她取出一瓶蚀骨香残剂，将令牌浸入水中。水面泛光，由青转赤。
“是真的。”她说，“沾过皇血。”
萧绝伸手接过令牌，指尖划过“甲子”二字。他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目光如刀：“龙骧营七十二人，皆以假死脱身，潜伏十年。我以为他们早就散了。”
“但他们回来了。”姜晚说，“而且不打算再藏。”
谢沉舟挤过来想看热闹，结果脚下一滑，差点撞翻熏烟筒。青雀一把拽住他后领，把他拎到边上。
“你要是敢碰任何一根绳子。”青雀盯着他，“我就把你绑上去试机关。”
“我就是好奇！”谢沉舟委屈，“这牌子真这么厉害？能让萧绝变脸色？”
“能。”姜晚说，“它代表一支只听命于他的队伍。现在这支队伍，反过来要他回去。”
“那他去不去？”谢沉舟问。
“不去。”萧绝说。
“为什么？”谢沉舟挠头，“他又不是不能当皇帝？他本来就是——”
“因为他现在不想。”姜晚打断，“他有了别的事要做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谢沉舟追问。
“比如。”姜晚看了眼萧绝，“修轮椅。”
萧绝唇角微扬了一下，很快压住。
谢沉舟一脸不信：“就这？”
“还有。”姜晚继续说，“陪我种毒菜。”
“哇。”谢沉舟夸张地捂心口，“你们俩真是越来越像夫妻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青雀一脚踹在他膝盖窝。他跪倒在泥里，手里的箭矢全撒了。
“捡起来。”青雀说。
“我捡我捡……”谢沉舟嘟囔着趴在地上收拾，“你们就不能温柔点对待辅助人员吗……”
姜晚没再理他。她走到萧绝身边，低声问：“你觉得他们会强攻？”
“不会。”萧绝说，“他们是来接我的。只要我不走，他们就会一步步逼，直到我动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逼。”姜晚说，“我们不动。”
萧绝看着她，片刻后点头。
远处鸡叫第三遍了。婚棚的红绸还在飘，供桌塌了，喜糖混着泥土，没人再去捡。
姜晚弯腰拾起那枚刻“一”的铜丸，攥紧。
萧绝推动轮椅缓缓前行，弩箭自动回膛，机关运转流畅无声。姜晚立于其侧，目光投向远方山影。
黑云愈沉，风起林动。
谢沉舟抱着一堆箭矢走在最后，嘴里还在嘀咕：“下次我一定要抢到操作权……轮椅这么好玩的东西，凭什么只有他能玩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，轮椅侧槽突然“咔”地一响。
他吓得跳起来：“别射我！我真的不想当靶子！”
萧绝没回头，只冷冷说：“下次再往前多走一步，我就让你试试新装的辣椒粉喷雾。”
谢沉舟立刻停下，双手举高：“我不动！我绝对不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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