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会。”萧绝说，“我认得她们走路的样子。”
姜晚回头看他一眼。他没看她，正在检查箭槽卡榫是否牢固。阳光照在他手背上，能看到几道旧伤疤。
她没再说话，走到田边拿起一根长竿，拨了拨熏烟筒的出口。白烟缓缓升起，在空中形成一道薄雾屏障。
谢沉舟这时也蹭了过来，站在两人中间，左看看右看看：“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商量下一步？比如怎么埋伏？谁负责放火？要不要我也扮成奸细混进去？”
“你？”姜晚说，“别说三句话就得露馅。”
“我可以练！”他挺胸，“保证说得跟他们一样冷冰冰的！”
“你连‘戌三’都说成‘狗三’。”青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，站旁边冷笑。
“那是口误！”谢沉舟瞪眼，“再说了，我还有这个！”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，正是之前从新娘鞋底捡的那块。
姜晚接过，翻到背面。除了“终焉”二字，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划痕，像是被人磨掉原字又补刻上去。
“不是原装编号。”她说。
萧绝伸出手。她递过去。他放在掌心，另一只手按上后腰刺青。皮肤微热，刺青隐隐发烫。
“它记得。”他说。
“谁记得？”
“不是我。”他收回手，“是它。”
空气静了一瞬。
谢沉舟抱着胳膊站在边上，忽然又举起手：“那我申请执行新任务！这次目标——伪造铜牌！看我如何以假乱真，骗过敌人耳目！”
他刚迈出一步，青雀一脚踹在他小腿上。扑通一声，人滚出两丈远，铜牌飞出去老远。
“别闹。”青雀冷冷说。
谢沉舟爬起来，拍拍灰，笑嘻嘻的：“你们打我骂我都行，反正我知道——咱们赢定了。”
姜晚没说话。她望着山影方向，手指无意识碾碎了一点陶罐边缘的泥屑。动作太快，没人注意到她指尖渗出血丝。
萧绝看见了。他没出声，只把轮椅悄悄挪近了些，挡住吹向她的风。
青雀收起锄头，站回姜晚身后三步的位置。目光扫视四周，警觉未松。
远处鸡叫第三遍了。婚棚的红绸还在飘，但供桌已塌，喜糖混着泥土，没人再去捡。
姜晚弯腰拾起那枚刻“一”的铜丸，攥紧。
萧绝推动轮椅缓缓前行，弩箭自动回膛，机关运转流畅无声。姜晚立于其侧，目光投向远方山影。
黑云愈沉，风起林动。
谢沉舟捂着脸站在后方，嘴里还在嘀咕：“下次我一定要抢到操作权……轮椅这么好玩的东西，凭什么只有他能玩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，轮椅侧槽突然“咔”地一响。
他吓得跳起来：“别射我！我真的不想当靶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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