傩面按进石壁的瞬间,墙上那几枚锈钉突然一颤,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。姜晚还没来得及抽手,整面墙就开始震动,灰尘簌簌往下掉。
“别动。”萧绝一把扣住她手腕,力道稳得不像个伤号。
墙皮裂开,露出底下一道暗纹——弯弯曲曲的符形,像蛇又像藤,边缘还带着千劫楼独有的刻痕。
青雀举着火把凑近看了一眼,立刻往后跳了半步:“主子,这是‘解厄印’!先帝用来封巫族预言的东西!”
“难怪藏这么深。”姜晚冷笑,“怕人看懂,更怕人改。”
萧绝盯着那纹路看了两秒,忽然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,往印上一拍。血迹顺着纹路蔓延,像水渗进干涸的河床。
“先帝用‘灭’字困我,母后拿‘毁’字压我。”他声音不高,但每个字都像砸在地上,“现在轮到我们写命。”
话音落,整块残碑从中间裂开,发出刺耳的“咔啦”声。裂缝里透出一点微光,照出后面藏着的玉匣轮廓。
姜晚抬脚就要上前,被萧绝拦住。
“等等。”他说,“这碑写了‘双生萧氏,毁天灭地’,谁碰谁触发反噬。”
“那就别碰字。”姜晚反手抽出腰间匕首,在掌心划了一道,“血流上去就行。”
她伸手按在“毁天灭地”四个字上。血顺着刻痕流进去,碑身猛地一震,裂口扩大,玉匣完全露了出来。
可就在它要弹开时,表面浮起一层黑雾,迅速凝成一行字:**献一命,启此匣。**
青雀倒吸一口凉气:“又是老套路?要人命才给好东西?”
姜晚嗤笑一声,转身就抓过萧绝的手,在他掌心也割了一刀。
“你干什么?”他皱眉。
“陪你演戏。”她把两人流血的手按在一起,“他们以为我们会争谁活谁死。”
血混着滴在玉匣缝隙上。那一行咒文开始扭曲,像是被人用力擦掉的粉笔字,最后“啪”地一声碎成灰。
玉匣自动弹开,里面躺着一块温润的玉牒,正面刻着“萧姜同心”,背面是“永世不离”。
“还真是婚书。”姜晚挑眉。
萧绝拿起玉牒翻了翻,没说话,直接塞进怀里。
“你不看看有没有机关?”她问。
“不用。”他说,“能让你亲手撕了预言的东西,就是真的。”
姜晚刚想回嘴,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叫。
“哎哟——!”
熟悉的声音,带着点哭腔,一听就知道是谢沉舟。
紧接着是“哗啦”一声,像是什么金属片撒了一地,还有金粉摩擦的沙沙声。
青雀立刻吹灭火把。黑暗瞬间吞了三人,只有玉牒还泛着淡淡光晕。
“是他。”姜晚压低声音,“金粉味飘过来了。”
“他踩进陷阱了。”萧绝却笑了,“不过手里那半块玉佩……是真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北邙王室的玉佩断口有三道齿痕,假的做不出来。”他顿了顿,“而且,只有真品才会沾南疆金矿的毒粉。”
姜晚眯眼:“所以他现在一边疼,一边还得装没事?”
“大概。”萧绝牵起她没受伤的手,“走,接我们的背锅专业户。”
三人贴着墙根往前摸。通道越来越窄,地面也开始倾斜。姜晚走几步就得扶一下墙,伤口还在渗血,布巾已经湿透。
快到拐角时,萧绝突然停住。
前方地上有一小滩水渍,反着微光。仔细一看,不是水,是金粉混着血,被人踩过之后留下的脚印。
“左三右四,斜七步。”姜晚数着,“这是传信用的暗步法。”
“他在引我们过去。”萧绝点头,“但也说明他还能动。”
青雀猫着腰探出去看了一眼,回头比了个手势:前面开阔,有石台,谢沉舟坐在地上,裤子破了个洞,腿上全是金粉,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玉佩。
“主子!”他刚开口,就被姜晚捂住嘴。
“小声点。”她说,“你忘了上次他喊‘陛下娘娘殉情了’结果被太后亲卫围剿的事?”
青雀缩了缩脖子。
三人绕到一根石柱后,借着阴影掩护靠近。越走近,越能听见谢沉舟嘴里嘀咕:“……我说我不去吧,非让我来送玉佩……这下好了,裤脚炸了,腿也麻了,回头又要被主子罚扫茅房……”
姜晚忍不住笑出声。
这一笑不要紧,谢沉舟耳朵一动,猛地抬头:“谁?!”
“是我。”姜晚走出来,“你坐这儿表演多久了?”
谢沉舟看见她,立马咧嘴:“娘娘!您可算来了!我这腿都快废了!”
“废不了。”萧绝跟上来,一眼看出他膝盖只是擦伤,“你还能蹦跶。”
“那不一样!”谢沉舟委屈,“这金粉有毒啊!沾上就痒,挠完就肿,肿完就黑!您看我这腿,跟腌萝卜似的!”
姜晚蹲下检查,果然皮肤发红起泡,边缘已经开始发紫。
“南疆特制痒粉。”她掏出个小瓶倒了点药膏,“忍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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