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口棺材的盖子缓缓移开一条缝,那只干枯的手伸出来,手里攥着一块布条。布条飘到地上,展开一角,露出几个血写的字:“救我,我是真的。”
姜晚没动。
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,然后抬头看萧绝。
“这字迹挺新鲜。”她说,“像是刚写完就塞进去了。”
萧绝靠在第五口棺材边,掌心还在渗血,他抬眼扫了一圈墓室:“金雾浓了,蚀骨香要发作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姜晚从陶罐里摸出一颗金豌豆,捏在指尖,“但我不信真有活人能在这棺材里憋这么久。”
话音未落,那白骨猛地一抽,整条手臂弹射而出,直扑姜晚面门!
她不退反进,顺势甩手把缺角陶罐砸过去。
“啪”一声脆响,陶罐正中白骨手腕关节,骨头碎裂四溅,露出里面细如发丝的青铜链。
金雾被震散了一瞬,白骨的动作也顿了一下。
“果然是机关尸。”姜晚冷笑,“还装什么‘我是真的’,你连心跳都没有。”
萧绝已经抽出腰间短刀,一步上前,刀光一闪,白骨右臂齐肩斩断。
断臂落在地上,手指仍蜷缩着抓向空中。
他蹲下身,掰开白骨颈后皮肤,一道极细的烙印浮现出来——弯月抱蛇,正是“烛阴”暗桩的标记。
“和地牢守卫头目一样。”姜晚蹲在他旁边,伸手抹掉骨头上沾的金粉,“太后的人,远程操控。”
“不是复活。”萧绝扔开断臂,“是借尸传令。”
“传什么?”姜晚捡起那块布条,在指间翻了翻,“血是新的,可没有体温残留。这血……是从别处带进来的。”
“目的就是让我们怀疑。”萧绝站起身,拍了拍手,“真假难辨的时候,最容易出错。”
姜晚点点头,正要把布条收起来,忽然瞥见白骨胸口裂开的缝隙里,卡着一小片布料。
她用匕首挑出来,抖了抖。
是半截袖口,深青色,边缘绣着金线云纹。
“这不是宫人穿的。”她说,“这是先帝礼服上的纹样。”
萧绝接过一看,眼神微沉:“母后喜欢让人穿旧主的衣服演戏。”
“所以这具傀儡,扮的是先帝?”姜晚皱眉,“她想干什么?吓我们?还是……测试反应?”
“都有可能。”萧绝把碎片塞进怀里,“但她不知道,我对先帝的脸,比对自己娘亲还熟。”
姜晚哼了一声:“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哭两声?毕竟人家都替你爹出来求救了。”
“我没爹。”他说,“只有一个拿我当药引的先帝。”
两人说话间,青雀从角落钻出来,手里捧着个黑布包。
“主子。”她走到第七口棺前,“这里面有夹层,我摸到了东西。”
姜晚走过去,接过布包打开。
是一块玉佩,断裂成两半,只有一半留在夹层里。
玉质青灰,正面雕着半条五爪金龙,断口处刻着半个“萧”字。
“帝王专属青冈玉。”姜晚摩挲着纹路,“这种玉,只有皇统信物才用。”
她抬头看向萧绝:“你有没有另一半?”
萧绝沉默两秒,从贴身衣袋里取出另一块。
两片拼在一起,严丝合缝。完整的五爪金龙盘旋而上,龙眼处一点金漆未褪。
“这不是陪葬品。”姜晚低声道,“这是身份凭证。”
“先帝从未提过它。”萧绝握紧玉佩,指节泛白,“我也从没见过。”
“但它出现在这里。”姜晚指着第七口棺,“而这口棺,和其他十一个不一样。”
她绕到棺后,发现底部有一道极细的刻痕,形状像钥匙孔。
“这棺材被动过。”她说,“最近。”
萧绝走过来,将玉佩贴在刻痕上。
咔哒一声轻响,棺底滑开一个小格,里面空无一物,只有底部刻着四个小字:“双生承统”。
姜晚念完,眉头一跳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你刚才看到的那句话——‘一伪一真’。”萧绝收回玉佩,声音压低,“有人早就准备好两个继承人。”
“你是其中一个。”姜晚盯着他,“另一个呢?”
“在棺材里。”他说,“或者,已经在外面了。”
空气静了一瞬。
远处传来轻微的“咚”声,是第四口棺又开始震动。
“它还在动。”青雀提醒。
“因为血还没清干净。”姜晚弯腰,从地上拾起萧绝之前滴落的血珠残迹,用指甲刮进陶罐,“这阵法靠皇族血激活,你的血就是钥匙。”
“那我现在就是十二口棺材的总开关?”萧绝冷笑,“挺会安排。”
“不止是你。”姜晚突然想到什么,“我的血也能解蚀骨香,说明我也带皇脉特征。”
“所以你也可能是那个‘真’的?”萧绝看着她。
“我不需要是真的。”她把陶罐盖紧,“我只需要知道自己是谁。”
萧绝没再说话,把玉佩收进内袋,贴身放好。
金雾越来越浓,姜晚指节微微发颤,她知道蚀骨香又要发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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