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末秋初,关中平原上粟穗低垂,迎来了灾后第一个收获的季节。尽管前期有波折,但在格物院技术指导和朝廷强力推行下,采用新法耕种的田亩普遍增产一到两成,消息传回长安,无疑给叶青玄和新政的支持者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。李世民龙颜大悦,当庭嘉奖了司农寺和格物院相关人员。
然而,这丰收的喜悦并未能完全驱散笼罩在朝堂上空的阴云。关陇势力见直接攻击新法效果不佳,转而采取了更隐蔽的渗透和分化策略。
几日后的常朝上,一位素以“老成持重”着称的关陇籍官员,出列奏道:“陛下,今岁关中丰收,实乃陛下圣德感天,叶公献策有功。然,农桑乃国之根本,涉及万千黎庶,不可不慎。臣观格物院所行新法,虽效验显着,然其法多倚仗奇巧之物与未曾听闻之术,恐非长久之道。臣恳请陛下,于格物院之外,另设‘劝农司’,遴选各地德高望重、精通传统农事之老农贤达入内,与格物院相互参详,共商农政,如此既可集思广益,亦可安地方士绅之心,使新政行稳致远。”
此言一出,殿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。不少关陇乃至山东出身的官员纷纷赞同,称此乃“老成谋国”之策。
叶青玄冷眼旁观,心中洞若观火。这看似公允的建议,实则包藏祸心。“劝农司”一旦设立,必然被这些地方豪强把持,届时与格物院分庭抗礼,甚至架空格物院,使新政名存实亡。这是要釜底抽薪,从制度上瓦解他的农政根基!
李世民沉吟不语,目光扫过叶青玄,显然在等待他的回应。
叶青玄出列,神色从容,朗声道:“陛下,王大人所言‘集思广益’,臣深以为然。格物院从未闭门造车,一直注重采风问俗,吸纳各地老农经验。然,另设‘劝农司’,机构重叠,徒增冗员,恐非善策。臣倒有一议,”
他话锋一转,继续道:“可在现有司农寺架构下,增设‘咨议郎’若干,名额不必多,由各道州推荐真正精通农事、德才兼备者充任,不定期赴京,与格物院、司农寺共同研讨农政,将其地方经验与格物院之新法相互印证,去芜存菁,拟定更适合各地之细则。如此,既不更易制度,又能广纳贤言,不知陛下与诸位同僚以为如何?”
他这一手,堪称精妙。你关陇不是想塞人进来分权吗?我同意你塞人,但不给你独立的衙门,只给几个“咨议”的虚职,而且名额、推荐权还在中央手里,最终解释权和决策权依旧牢牢掌握在司农寺和格物院手中!化被动为主动,将对方的“分权”企图,变成了为自己新政“背书”和“完善”的机会。
房玄龄、杜如晦等重臣微微颔首,显然认为叶青玄此议更为稳妥可行。那位出言的关陇官员脸色微变,还想再争,却被李世民打断。
“叶卿所虑周详,此议甚妥。便依叶卿所言,着吏部与司农寺拟定‘咨议郎’遴选章程,务求公允。”李世民一锤定音,再次支持了叶青玄。
朝会散去,叶青玄能感受到背后那些来自关陇集团官员冰冷的目光。他知道,这次的较量,他看似赢了半子,但也彻底将关陇势力得罪死了。未来的朝堂之路,必将更加艰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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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府中,东南沿海的紧急密报已然送至。
“大帅,情况有变!”阿蛮语气急促,“那支神秘船队,昨日黄昏时分,突然逼近崖州海岸,与崖州船场放出的小艇进行了接触!虽然接触时间很短,但我们的人确认,有小艇从大船上接走了几个人,还有几口沉重的箱子!随后神秘船队便迅速驶向外海,消失不见!”
“接走了人?还有箱子?”叶青玄(不良帅)眼神一凛,“看清接走的是什么人了吗?”
“距离太远,看不清面容,但其中一人身形佝偻,似乎……年纪很大。而且,在我们的人准备进一步侦查时,崖州船场的守卫突然加强了数倍,几乎是五步一岗,十步一哨,连我们之前安排的几个隐秘观察点都被迫撤离了!”
接走关键人物,转移重要物品,加强戒备……这分明是计划有变,准备提前收网,或者应对突发情况的迹象!
“鬼手刘还在船场吗?”
“在!他还在,而且更加疯狂地督促赶工,那三艘船似乎已接近完工!”
叶青玄(不良帅)迅速在脑中分析着局势。对方突然接走核心人员和物品,可能是得到了长安这边风声鹤唳的消息,担心暴露,准备放弃崖州这个据点?还是说,那被接走的人和箱子更为重要,船只是次要的?亦或是……他们有了新的、更隐秘的据点?
“通知我们沿海所有的力量,不惜一切代价,查明那支神秘船队的去向和基地!同时,让我们在岭南驻军中的人做好准备,一旦那三艘船下水离港,立刻以‘缉拿私造战舰之逆党’为名,进行拦截!绝不能让他们与那支神秘船队汇合!”叶青玄(不良帅)果断下令。必须在对方的船造成、人转移之前,将其扼杀在摇篮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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