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后的一个深夜,万籁俱寂。一乘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,悄无声息地驶入忘忧酒肆的后巷。在吴慎的引导下,叶峥披着深色的斗篷,低头快速登上马车,车厢内,早已等候的赫然是同样便装出行的房玄龄。
两人对视一眼,皆无多言。马车在寂静的坊曲间穿梭,并未驶向皇城,而是来到了位于永兴坊的一处不起眼的别院。此处看似是某位富商的宅邸,实则乃是李世民设立的一处绝密安全屋。
在烛火摇曳的密室内,李世民早已等候在此。他未着龙袍,仅一身玄色常服,却依旧难掩帝王威仪。见到叶峥,他目光如炬,直接切入主题。
叶先生,你前番所请,欲专司组建不良人,以应对暗处之敌。朕与玄龄商议多时,深以为然。然,此等力量,若置于明处,则失其奇效;若完全置于暗处,又恐难以驾驭,易生肘腋之变。李世民的声音在密室内回荡,带着审视与考量,先生既有之志,不知可有万全之策,既能令此刃锋锐无匹,又能让朕......高枕无忧?
叶峥知道,这是最关键的一步。他必须给出一个能让这位雄主完全放心的方案。他深吸一口气,从容不迫地开口,声音沉稳而清晰:
陛下所虑,正是此事关键。草民有一策,名曰 明暗双身,执棋于幕
哦?细细道来。李世民身体微微前倾,显然被这个说法吸引了。
请陛下恕草民直言。叶峥拱手,不良人欲成陛下最锋利的暗刃,其首领,便绝不能是叶青玄
房玄龄眼中精光一闪:先生此言何意?
原因有三。叶峥侃侃而谈,其一, 叶青玄已有定位。于朝堂,草民是献策的隐士;于皇子,草民是授业的先生;于市井,草民是酒肆的掌柜。此身份,宜静不宜动,宜明不宜暗。若以此身统领不良人,则所有关联之人、之事,皆暴露于阳光之下,行动必将束手束脚,且极易引来针对皇子、乃至陛下之非议。
李世民微微颔首,示意他继续。
其二, 神秘,本身就是一种力量。叶峥语气转冷,一个无人知其来历、无人晓其真容、无人明其手段的不良帅,将比叶青玄更能震慑宵小,更能令敌人恐惧。他们不知对手是谁,不知从何防范,这种未知,会放大我们十倍的力量。
其三, 便于陛下掌控,亦是对草民之保护。叶峥看向李世民,目光坦诚,不良帅只需对陛下一人负责。他的一切功过,皆系于面具之后。若行事有差,陛下可随时舍弃不良帅叶青玄依旧可为陛下之良臣益友,于朝局无损。反之,若叶青玄不良帅为一体,一旦事败,则满盘皆输。
密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。李世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发出笃笃的轻响,他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叶峥的灵魂。
良久,李世民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,其中有赞叹,有欣慰,也有一丝帝王固有的深沉。
好一个明暗双身,执棋于幕李世民抚掌,叶先生,你此举,是将自身置于炉火之上,将所有的风险与黑暗,独自扛于肩头。这份胆识与谋略,朕......甚慰。
他站起身,走到叶峥面前,目光灼灼:朕准你所请!自即日起,你便是我大唐第一任不良帅!此事,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玄龄知。所需一切资源、人手,朕皆予你便宜行事之权!
臣,叶铮,领旨谢恩!叶峥第一次,以臣子之礼,郑重躬身。这一刻,他正式接过了执掌大唐暗面的权柄。
不过,李世民话锋一转,带着一丝帝王的狡黠,不良帅空有其名,尚未立功。朕,需要看到你的价值。长安城内,近日颇不宁静,朕给你第一个任务——十日之内,朕要看到不良帅之名,响彻长安! 你可能做到?
叶峥(此刻起,他已是不良帅的思维)直起身,面具虽未戴上,但眼神已变得锐利而冰冷。
陛下放心。十日之内,不良帅必将为陛下,献上一份......足以震动长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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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几日,长安城看似平静,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在市井暗流中积聚。
叶峥(叶青玄)依旧每日在酒肆授课、研究,仿佛一切如常。但暗地里,通过阿蛮和初步筛选出的绝对忠诚的核心班底,不良人的机器开始全速运转。他们利用叶峥之前布下的所有眼线,以及李世民通过房玄龄提供的部分百骑司资源,如同最精密的蛛网,捕捉着长安城每一个角落的异常。
很快,一个绝佳的目标被锁定。
盘踞西市多年、恶行累累但因其与某些权贵有染而一直逍遥法外的恶霸头子 金眼彪 ,及其麾下主要党羽的据点、行动规律、罪证,被迅速摸清。此人不仅欺行霸市,更暗中从事人口贩卖、逼良为娼的勾当,民愤极大,且其背后隐隐与某个正在被调查的胡商网络有关,正是一块用来试刀、立威的绝佳磨刀石。
第十日,夜,子时。
西市,金眼彪的老巢,一座灯火通明、喧嚣嘈杂的赌坊内,正是赌徒们最狂热之时。金眼彪坐在二楼的雅间,搂着抢来的民女,志得意满地数着今日的抽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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